太的羽翼之下承歡孝順。”
賈母頗為讚賞的看了一眼賴瑾,隨口吩咐鴛鴦道:“既然每日要給姑娘們燉燕窩,倒也不嫌費事,也給我這個老太婆燉一碗黃燕罷了。”
沉吟須臾,遂開口補充道:“給寶玉和瑾兒兩個每日間也送碗燕窩粥。既要補身,大家一起補才是。”
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坐上的三春。三位姑娘立刻起身道謝,她們原不過是有些豔羨賈母對待黛玉的精心周到,倒也沒有旁的心思。況之後賴瑾隨意一說,自己能得到一碗白燕已經是意外之喜。沒看見老祖宗自己都指明瞭要吃黃燕,她們又豈敢再說什麼?
趴在賈母懷中的林黛玉見狀,頗為感念的看了賴瑾一眼。賴瑾微微一笑,不過是舉口之勞慷他人之慨,又不花費自己什麼。他倒也樂意做個順水人情。
果然,此後一段時間,府上主子奴才思及賴瑾在賈母跟前兒的得意以及其人八面玲瓏,與人為善,小小年紀便能圓滑周到,對待賴瑾的態度越發恭敬熱絡不提。
閒話少續,賴瑾和寶玉兩個在賈母跟前說笑一回,便起身上學唸書。至晚間下學,賴瑾少不得又回榮府給老太太問安。彼時老太太正和一群有臉面的管事婆子在花廳裡抹骨牌。賴瑾和寶玉兩個便去了裡間兒閒話等待賈母。
因賴尚榮剛從維揚地面轉回,賈寶玉少不得問了一番外頭的風土人情。賴瑾便將昨日間賴尚榮同自己說過的一些閒話複述給寶玉聽。寶玉聽了半晌,越發感嘆賴家父子的父慈子孝,言語中頗為豔羨傾慕。賴瑾知曉他是在唏噓他和賈政始終有些隔閡的關係,倒也不以為意。說笑了一會子,只聽碧紗櫥裡傳來一陣壓抑的嗚咽之聲,賴瑾和賈寶玉面面相覷,起身轉入碧紗櫥,卻見林黛玉右手托腮,直直的看著窗外,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姣好的弧度滾滾落下,面上哀思想念呼之欲出。
賈寶玉心下大慌,立刻湊上去一疊聲兒的問道:“妹妹這是怎麼了?誰招惹你了?緣何哭的這般傷心?”
林黛玉只顧著低頭嗚咽,也不理會賈寶玉。賴瑾看了半晌,開口輕嘆道:“林姑娘莫不是想家了吧?”
林黛玉哭聲一頓,這才留意到賴瑾也跟了進來。隨後有些赧然的摸了摸腮邊淚珠,低聲說道:“按理說來京城之後,外祖母對我這般掏心掏肺的好。我是不該想家的——”
“林姑娘此言差矣。父母之恩,乃是授予身體髮膚。古人尚有父母在,不遠遊之說,何況姑娘?姑娘在外,思念家中老父也是人之常情——我父親去了維揚不過兩三個月,我想他便想的不行了。何況林姑娘這番前來京都,還說不上什麼時候能迴轉揚州探望林大人。因此心中或有擔憂思念,或觸景傷情也是再尋常不過的。”
林黛玉輕嘆一聲,幽幽說道:“父親腿腳不好,江南溼氣重,如今又到了深秋寒涼,不知道父親還是不是每夜疼痛的輾轉難眠。女兒不孝,甚至不能在旁服侍。”
賴瑾心中一動,沉吟片刻,開口笑道:“我父親目下正在備考科舉,此間每多仰仗林姑老爺的盛情,間或一兩個月便會將寫過的策論文章快馬送到揚州請林姑老爺品評。若林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每個月給林姑老爺送些信箋,並我父親的策論一同送往揚州。如此往來,想必可聊解思念父母之情。”
林黛玉聞言大喜,不由得追問道:“真的嗎?”
賴瑾頷首笑道:“舉手之勞矣。”
林黛玉越發感恩戴德的謝過,次後每日間或題兩首詩詞,或寫一些思念勸慰的話,賴瑾便將之送到賴尚榮的案上,積攢差不多了與他的策論一起發往揚州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