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榮之前的護駕之功,倒是並沒惹人非議。
賴尚榮這廂是又得意又惋惜,得意於自己年少高位,平步青雲,失意於自己不能親眼看著賴瑾下場。並因為聖上密旨身兼重任之緣故,賴尚榮此番前去揚州上任,也不敢攜家帶口。因此除了嫡妻孫氏因各種原因不得不帶之外,賴瑾、賴瑜兩個子嗣俱都放在京中由賴嬤嬤教養。
賴尚榮避免賴瑾心中胡想,甚至挑了個時間特地同賴瑾說道:“此番前去揚州,有不得不做之重任。事關重大,只怕你們跟著我會牽扯精力,反倒不美。只是父親此去揚州,並不是不再管你。你在京中要繼續勤學苦讀,儘早取得功名,萬萬不可懈怠貪玩。”
頓了頓,賴尚榮充滿希翼的說道:“希望我再次回京敘職的時候,能看到你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賴瑾聞言,頷首應道:“父親放心,我會努力的。”
父子兩個又說了幾句話,方才各自散了不提。
次日,賴尚榮身著品級朝服進宮行禮領宴。回來略略談及聖上於皇宮賜宴上邀請眾位臣工賞花之事。眾位臣工紛紛驚歎,以為祥瑞。並談及聖上更改年號為乾元。其餘眾者只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略說了幾句,唯有賴瑾想到之前尚榮要花之事,但笑不語。
接下來便是諸事已畢,只忙著過年節。鬧鬧慌慌直過了十五方才略得清閒。轉眼又過了正月,賴尚榮打點行裝攜帶孫氏往揚州上任不必細說。
且說自賴尚榮離京之後,賴瑾果然每日間讀書溫習,研磨策論時文,不在話下。眨眼又過了正月,歸鄉探親的先生們全部歸京,塾中也開始上課。那賈蓉之妻秦氏的兄弟早已在家等得心癢難耐,如今聽了寶玉傳來上學的訊息,越發喜得無可不可。至是日一早,前往榮府醒過賈母,只等著跟寶玉、賴瑾兩個一處上學。
這廂賈母開口問賴瑾道:“聽你父親的意思,今年就要下場了?”
賴瑾起身,頷首應是。
賈母細細琢磨一回,開口笑道:“這麼說來,豈不是這個月就得參加童試了。可有把握?”
賴瑾開口應道:“不過盡我所能矣。”
賈母點了點頭,又囑咐兩句。賈寶玉便進來請安。賈母少不得又囑咐賈寶玉幾句,這才放了幾人出去。
眾人又去見了王夫人,彼時薛姨媽正同王夫人說話,瞧見秦鍾,不免誇讚一回,又給了表禮。方同賴瑾說笑道:“聽說你這個月要參加童試,可有把握?”
賴瑾依舊將之前回賈母的話又說了一遍,王夫人和薛姨媽少不得勉勵一番。又贈了些上等的筆墨紙硯以作鼓勵。王夫人又告誡寶玉道:“你常日間同瑾兒一起唸書,也該學著他的上進才是。”
賈寶玉含含糊糊的應了。又出來書房中拜見賈政。這裡王夫人便命大丫頭金釧兒將人送出院子。那金釧兒向來是同寶玉玩笑慣了的,瞧見他如今這番鄭重模樣,不免開口調笑道:“好好的一個爺兒們家,見了老爺就是這般的縮頭縮腦。往日間纏著我們討胭脂的精靈勁兒跑哪兒去了?”
正巧碰見被王夫人叫過來問話的襲人。聽了這話,襲人當下落了臉面,只淡淡看了金釧兒一眼,便拽著寶玉過去說道:“此去學上唸書,竟不必時時刻刻想著家裡頭。要仔細聽先生的話,記得添換衣裳,記得叫小子們時常添換手爐腳爐的炭火才是。”
賈寶玉因先前之事,對襲人自比別人不同。如今少不得一一應了。
金釧兒自然也曉得賈寶玉待襲人不同,又見王夫人如今也越發看重,少不得開口讚道:“襲人姐姐做事就是周全得當,沒有想不到的。”
襲人聞言,衝著金釧兒勾了勾唇角,少不得寒暄兩句。又給賴瑾和秦鍾見禮,直等著眾人出院門進書房了,方才進屋去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