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呼呼兒越發陰沉了臉面,示意將士將燒好的熱水抬進營帳。馮紫英作勢寬衣;轉過身來的時候卻見呼呼兒幾個依舊在帳內站著;不免一愣,開口問道:“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
呼呼兒冷哼道:“看著你別耍花樣。”
馮紫英大怒,發脾氣道:“這麼多男人看著叫我怎麼洗。你還不如找兩個姑娘過來倒好。”
“你怎麼那麼多事兒?”呼呼兒挑眉說道:“別說大軍途中我上哪兒給你找姑娘去。不過一個俘虜罷了,你可別太囂張了。”
馮紫英順勢坐在一旁的矮榻上,盤膝說道:“反正你們不出去,我就不洗了。”
“你——”呼呼兒瞪著馮紫英,馮紫英好整以暇的說道:“等會子就這麼髒兮兮的見了你們的將軍;我就說你們如此怠慢,叫我心生不喜。合作的事兒也就罷了。”
呼呼兒陰測測的說道:“你要是不同意,你也別想活著離開。”
馮紫英滿不在乎的笑道:“我怕什麼。左右我立不了功,回大業也是一個死。怎麼死都一樣,只有一條,倘或我今兒在你們這兒出事了,你們這部以後也休想同我們大業朝的商人做生意。畢竟商家都是中立的,你們就因為我不肯與你們同流合汙背陷大業,就要殺了我。今後還有哪家商隊敢同你們北蠻人做生意?”
“老話說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你們北蠻人做事兒也忒不地道了些。”
呼呼兒被馮紫英說的進退兩難。沉吟半晌,方才冷哼一聲,帶著兩個將士出去守著。馮紫英這廂脫了衣裳在熱水裡泡一會兒,故意將水撩撥的哪裡都是,嘩啦嘩啦的聲響聽在外人耳中,倒是越發的安心。
這廂馮紫英卻悄悄的穿好了衣裳,看著營帳四周的人影攢動,馮紫英微微皺眉,身形一縱爬上了帳上的天窗。但見營帳四周都是把守的將士,一隊隊手持刀戈計程車兵巡邏走過,整個大帳被照的燈火通明。馮紫英越發為難的打量半晌,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當時他們幾個定下計策要魚目混珠,亂中取勝。所以馮紫英親為誘餌佯裝俘虜跟隨呼呼兒進了營帳。只想著隨機應變,沒想到因緣際會下竟然碰上了薛家的管事。
馮紫英原先的計劃是趁著夜黑潛入北蠻的大營,縱火夜襲,殺其個措手不及。見到薛禮之後方才想到下藥的計策。不過說老實話他也未將下藥的希望全都放在薛禮的身上,而是想仗著自己武藝高強偷偷溜進北蠻的火頭營中下藥。只是北蠻的部隊防守太過森嚴,一時竟讓他無計可施。
馮紫英在營帳上頭略打量了打量,便垂頭喪氣的下來了。這廂把守在外的呼呼兒等聽不見撩水的聲音,心中疑惑,也不免進來觀看。見馮紫英穿戴整齊站在大帳中央,不免冷哼一聲,開口說道:“既然洗完了,就同我去見將軍罷。”
馮紫英頷首不語,跟在呼呼兒的身後去了巴扎的營帳。彼時巴扎的帳內已經安設酒席,擺好果饌。巴扎一身盔甲端坐在上首,其下左右分別坐著軍中各部首領。範正思坐在左手列的最末位,右邊第一張席位和第二張席位都是空著的。巴扎見到馮紫英的身影,眼睛一亮,越發熱切的說道:“薛兄弟快快坐下吃酒。”
馮紫英微微抱拳謝過,轉身坐在右手第一張席位上。呼呼兒則坐在他的下面,其下又是一群不認識的北蠻將領。管事薛禮則坐在最末尾。
巴扎打量著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的馮紫英,忍不住開口讚道:“天朝的風水就是養人啊。適才薛兄弟一身風塵也沒看出來,如今一瞧,果然是風姿卓絕,竟比我們草原上最美的姑娘還漂亮一些。”
這輕佻的言語一出,眾位北蠻將士們哈哈朗笑,皆用一種頗帶深意的目光打量著馮紫英。口中呼呼喝喝的應著一些不乾不淨的話。馮紫英心中不喜,面上卻毫無表露,舉起案几上的酒碗同巴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