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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牢是如何著了火的,就連守門的獄卒都無法說清究竟有什麼人進去過,審問到最後,已經奔潰的獄卒瘋了一樣喊“只有陛下與顧大人進去過”,這樁案子終於無法審了。

後來,天牢終於被徹底掀了個底朝天,瞿放身處的地方並沒有被徹底燒成灰燼,只是牢中屍身卻只剩下了零星一點。顧璟檢視良久,最終上折說,瞿放恐是先遭人殺害,而後焚屍。究其原因,應是屯兵之事曝光之故。

楚鳳宸在議事殿上愣了許久,嘆息著阻止了顧璟的調查。

她說:“死者已矣,屯兵之事就此了結。”

那時,距離天牢火災已經有足足半月時間,距離裴毓不上朝也恰恰是半月。夏日蟬鳴使人焦躁,楚鳳宸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靜過。她在等,等著那個始作俑者自己站出來。

可是裴毓卻像是消失了一樣,宮中沒有半點攝政王府的訊息,她派去打探的探子也都一去不復返。

兩日後,瞿放的衣冠冢落在了瞿家陵園內。剛剛出獄的阮語以未亡人的身份斟了一杯酒,又斟第二杯,跪在了楚鳳宸面前輕聲道:“陛下,民女與將軍其實並無私情。將軍之所以求陛下賜婚,不過是擔心陛下怪罪民女女扮男裝入軍營之事。”

幾日不見,阮語已經瘦削得不成樣子,越發像一朵小白花。

楚鳳宸冷眼看著,輕柔道:“朕明白。”

“將軍身死,民女無以為報,只是民女聽聞將軍曾傾心一女子,至死不能忘。民女雖對將軍有心,只是終究不敢,不忍……”

“你不必多說。”楚鳳宸冷笑,“你既然開了口,朕就不會讓你葬入瞿家陵園。”

“陛下?”

楚鳳宸冷道:“朕會下旨解除婚約。你只管放心。”

阮語面色一白,卻最終沒有開口辯解。只是把手中的酒杯遞給了楚鳳宸。

楚鳳宸接過酒杯,緩步到瞿放墓前,面無表情地傾倒了酒杯。冷風過,落葉漫天。她盯著墓碑上鮮紅的字跡一動不動,良久,她才又斟一杯酒,傾倒在他墓前。

她不願意。她對著墓碑輕聲道,她既然不願意,朕不忍心勉強的。你別怪朕。

她不願意守一世寡也是情理之中。若是下令完婚才是對瞿家世代忠烈之侮辱。

……

三日後,裴毓終究還是出現了。

那時楚鳳宸正在華容宮後園中曬著夕陽,身後卻響起了一陣咳嗽聲。她沒有睜眼,耳朵卻可以聽見細微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最終停在了她身旁。然後一隻冰涼的手落在了她的額上,伴隨著一聲咳嗽,那抹冰涼顫了顫。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果然看見了一抹暗紫。

“好久不見。”裴毓輕道。

楚鳳宸朝小榻內測縮了縮,眼中滿是防備。

裴毓目光暗沉,良久,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在榻前躬身道:“臣去鬼門關走了一遭,醒來才知宮中有了如此大變,你,不要太過難過。”

昏睡麼?楚鳳宸小心地藏起眼中情緒,卻發現裴毓的眼神有些飄忽。他似乎是心神不寧卻又強裝著淡然一般。她的沉默顯然讓他更加焦躁了,他傾身向前,伸出手觸控到了她的衣袖。

他說:“瞿放之死,與我無關。”

楚鳳宸沉默,只是緩緩坐起了身子。她低聲道:“可他死了,所有證據都指向你。”

裴毓目光晦暗,良久,他忽然微笑起來,蒼白的臉一瞬間如同撥雲見日,繁花忽開。他觸了觸當今聖上的臉頰,倏地閉起了眼睛,傾身吻上她的眼睫。

楚鳳宸如逢雷擊,一動也不敢動。她的手上是柔滑的髮絲,想抓卻又不敢,最後只能任憑那髮絲在她的手上一瀉而下,連同裴毓的吻一起變成了過耳的春風。

他說:“陛下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