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從警局出來,換下了警服,卻走的與家裡相反的路。
那家叫“春山恨”的酒吧以前是個網咖,後來重新裝修一番,改了名字做成酒吧,還變得小有名氣。
酒吧離警局有一定距離,夜間小高峰開車堵,曉星塵便徒步走過去,拐近巷子,在離一所中學不遠的地方停下。
他扶了扶眼鏡,觀察半晌,才抬腳進去。
酒吧的位置有點偏,門外看著小,裡面人卻意外地多,而且有樂隊正在演出,明明不算太搖滾的音樂,臺下依然聽得熱火朝天的,座無虛席。
吧檯人太多了,幾乎插不進去,曉星塵拼了個散臺坐下,好半天也沒有服務員過來,他只好向拼桌的人搭話道:“臺上是這裡的駐唱?”
對方道:“對啊,藍家雙臂呢,那個貝斯手是駐場,左邊他哥哥,今天碰巧趕上兄弟倆都來了,平時只有他一個人的。”
曉星塵點點頭,他坐的位置離舞臺稍遠,站起來歡舞的人群擋了大半,勉強能看清是一對雙胞胎在臺上演唱。
拼桌的人熱絡道:“你第一次來對吧,這裡一開唱就是這樣,服務生都聽歌去了,”那人指了指舞臺下最前面一個穿著酒吧制服的服務員,又指了指吧檯,“調酒師的狀況也差不多,所以那一排藍色的酒,演奏期間都是免費自取的,我去幫你拿一杯。”
因為坐在酒吧裡桌上卻沒有東西的情況的確很尷尬,曉星塵向人道了謝,心裡在想這個調酒師也是任性。
正好歌曲唱到了□□,人潮湧動,調酒師看起來最興奮,把吧檯上方倒掛的酒杯都敲得叮噹直響。
曉星塵本不是來看人唱歌的,這樣的喧鬧只會讓他更警覺。
他坐在椅子上往四周掃了一圈,入眼全是酒客在斑斕燈光下搖擺的身影。
他又往遠處黑暗的角落看了看,目光落到舞臺側面的控制檯上。
這作為一個控制檯顯然過大了,曉星塵微眯眼睛,發現那是打碟機、混音臺和調光臺三臺機器放在一起的,圍成了一個小工作間。
看起來輻射很大,曉星塵很業餘地想。
機器後面坐著一個人,單從位置上來看就肯定是工作人員了,那人坐姿不太雅觀地靠在控光臺旁,罩著紅色外殼的耳麥,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擱在顯示屏上,在現場氣氛這麼嗨的環境下徑自發呆。
曉星塵看著卻皺起了眉。
耳機,黑色外套……身高暫且看不出,但基本上符合條件,這會不會是今天被舉報的人?
如果是,人分明就在酒吧裡,為什麼同事說沒找到呢?
坐在控制檯後面的青年大概也是個警覺的,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視線一般,朝這邊轉過了臉,並且準確無誤地穿過舞動的人群捕捉到了十幾米開外的曉星塵。
曉星塵暗道,好敏銳,視力真好。
那人臉轉過來了,曉星塵才注意到他嘴裡含著一根棒棒糖,但由於視力和距離的原因,五官仍然模糊。
曉星塵推了推眼鏡,知道自己被注視著了卻看不清別人的臉,感覺有些尷尬。
好在拼桌的人及時把酒拿來了,切斷了曉星塵和那個黑衣青年的單方面對視。
曉星塵向對方道謝,端起酒杯抿了小口,藉此移開眼,心裡卻想著,他到底是不是出警要找的人?
酒吧里人雖然多,但也不至於說找不到吧,不知道同事收了多少好處,這樣翫忽職守成何體統。
隔了一會兒,額上戴著藍白頭帶的駐唱再次把氣氛推向□□,曉星塵裝作在聽歌的樣子朝舞臺望了一會兒,目光卻不受控制地往旁邊滑。
作為一個警察,當發現一個可疑人員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要觀察他。
結果兩人的視線又撞在了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