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廠長見她進來，朝她招手，笑道：“小江同志，最近工作辛苦了。”

江惜月忙擺手，“不辛苦，這都是應該的。”

許副廠長問道：“小江啊，是這樣的，我們領導幹部正在商量買新裝置的事，聽說你跟宋秘書很熟？”

“是啊。”張主任笑道：“這事可是我們廠裡的大事，你跟宋秘書比較熟，有沒有向他打聽過這事。”

江惜月一臉驚恐，“張主任，你是不是對秘書這個崗位有什麼誤解？像這種重要的事情，宋秘書作為縣長秘書怎麼可能跟我透露。”

“那你就不能旁敲側擊一下，這事對我們紡織廠來說可是至關重要，你可得盡心盡力點。”

江惜月道：“張主任，宋秘書跟你……跟別人可不一樣，他是個嚴於律己的人，公私分明得很，怎麼可能因為我跟他弟弟是同學就告訴我這工作上的事情。”

孟會計也覺得這老張和許副廠長想法有點過了，忍不出聲道：“老張，你這想法要不得，要說認識宋秘書，你難道不認識嗎？連你都沒從人家嘴裡套出什麼話，你又何必為難小江。”

“我……”張主任咬了咬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江惜月見張主任被懟得啞口無言，心裡一樂，雖然老孟摳門了點，但眼睛卻是很清明的。

周廠長道：“小江，對於廠裡買裝置這事，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領導，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不過看他滿頭銀絲，江惜月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觸動。這是個一心為廠裡謀發展的老人家。這倒讓她想起了現代的老爺子了。

她心裡嘆了嘆氣，斟酌了一番後，道：“各位領導，其實要裝置更換這事，不僅是我們紡織廠，還有其他兄弟單位也同樣面臨這個問題。但是縣裡的財政支援有限，縣領導在選擇的時候肯定更傾向於有發展前景的單位。”

“換句話說，我們紡織廠有什麼東西和條件可以讓縣裡的資源傾斜的？是能多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還是能給國家賺取外匯？”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覺得有道理。

周廠長也很驚訝，倒是沒想到小江還有這麼犀利的一面，一下就說到了重點。

市場部的羅部長嗤笑道：“照你這麼說，我們紡織廠既不能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又不能賺外匯，那我們就只能乾等著？”

張主任附和道：“就是，如果縣裡支援我們購買裝置，我們就可以多建一個車間，不就會多提供工作崗位了嗎？”

孟會計翻了白眼，無語道：“但你這個前提是縣裡要先給支援啊，縣裡要是能給支援，也就不會拖那麼久了。”

周廠長點頭：“小江說的確實在理，如果我們不能在眾多的單位裡突出自己的重要性，想要得到縣裡的財政支援確實很困難。這大概也是縣裡一直沒給我們答覆的原因。”

尤副廠長道：“所以我認為我們還是先進行裝置改造，等效益上去了，再考慮買新裝置的事。”

孟會計贊同道：“我贊同尤廠長的話。”

許副廠長蹙眉，“但是我們誰也保證不了這效益在短時間內能夠提上去，如果我們效益一直提不上去，那我們就一天不能換裝置嗎？這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擴大生產呢？”

周廠長看向江惜月道：“小江，你覺得呢？”

江惜月心裡呵呵了兩聲，她能說這題無解麼？在駝山公社的時候，那馮縣長明顯就不會同意給他們紡織廠購買進口的裝置。等等，如果他們買的不是進口的裝置呢？

“各位領導，進口裝置不便宜，沒縣裡的支援，我們是很難買得到，所以說我們能不能考慮其他的裝置呢？”

許副廠長挑眉，“小江，你是什麼意思？”

江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