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墨被他拍得嚇了一跳,頓時不滿道:“任科長,你生的哪門子氣啊,我不過就是提了句飯盒菜少而已,你不用這麼上綱上線吧。”
任科長氣得臉都黑了,怒吼道:“那你怎麼不說說,我怎麼只對你上綱上線,怎麼我就夸人家老吳了呢!既然你進了紡織廠就該時刻謹記以廠的利益為重,而不是在這胡吃海喝。”
何小墨撇撇嘴,“不就三個飯盒,至於嗎!”
老吳看他輕慢態度,有些忍無可忍了,直接說道:“何同志,雖然我們出差有公費,但是那也是有限度的,你這才剛上車就花了兩塊多,那到了海市食宿你又預備花多少?你是覺得不是你自己掏腰包不心疼是吧。”
“現在廠裡誰不知道廠裡資金緊張,廠裡領導把自己的費用都砍了一半就想著節省下來買裝置,你作為廠裡的一份子這點思想覺悟都沒有嗎?新來的職工都要去工會上思想培訓課,你去了嗎?還是覺得自己在採購部有後臺就可以高枕無憂地混日子了?”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何小墨有點底氣不足地反駁。
老吳眸光幽深地直盯著他。
“不知道陳科長有沒有跟你提起過前任人事部張主任被辭退的事,如果沒有,我建議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們陳科長,順便可以提點下他,不要重蹈覆轍。”
有句老話說得對,不要嘗試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小江說過,如果有人犯賤非要伸臉過來讓你打,不用跟他客氣,直接開打就對了。
“哦,忘了,你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那重蹈覆轍你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吧,那我跟你簡單解釋下,這成語的意思就是不要走別人走過的不歸路,明白了嗎?”
老吳這一頓懟人的輸出,讓任科長覺得很不可思議。老吳在廠裡一直都以勤勞踏實老好人形象,還真沒見過他話說得這麼——直白,簡直跟罵人不帶髒字似的。他心裡有些暢快,感覺心口被堵的鬱氣消散了不少。
而何小墨看老吳一副假模假樣為人師表的作態,氣得火冒金星,這把他當成了沒文化的傻子嗎?什麼不歸路,這是咒他舅呢。哼,等回去看他不告訴他舅,不過是一個後勤部的小幹事,也敢跟他叫掰,以後的路長著呢,走著瞧!
他沒搭理老王的話,徑自起身往廁所的方向走。
走進廁所,就看到有兩個男的在排隊,他跟著排在後面。
兩個男的,其中一個身高挺拔,穿著一身中山裝,頭上還抹了發膏,看起來就像是見過世面的有錢人。而另一個就顯然衣著普通些,就一身襯衫黑褲,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幹事的摸樣。
“昊哥,你就行行好,幫幫我們吧,我們只是個小廠,條件有限,你們機械廠開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我們真的負擔不起啊。”
“老杜,五萬已經是看在我們兩的交情上,幫你爭取最低價了,你要是還能找到別人幫你拿到這個價格,我算你厲害,我這機械廠銷售主任位置都可以讓給你坐。”
杜源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好煙塞給房哥,一臉討好,“我當然知道方哥的能耐了,這不是想麻煩你再幫我們使使勁嘛。”
昊哥開啟煙盒,見裡面塞滿了錢和票,剛才那不耐的神情頓時消散了,把煙盒塞進口袋,笑道:“行吧,誰讓我們交情深呢,我這趟回去再幫你談談看。”
“那可太感激了。”
就在倆人相談甚歡的時候,有個小孩子走過來找杜源。
杜源跟昊哥打了聲招呼就跟著小孩子走開了。
昊哥從自己口袋裡掏了根菸出來,不過他沒抽,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
“這位大哥,要打火嗎?我有。”何小墨笑著拿出自己的打火機問道。
剛才聽了兩人的對話,雖然不清楚他們談的買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