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黎看不清他的樣貌,只能看到那人影在霧裡看著他。
他認出了那身衣服,是他當時剛穿過來時,原主身上的那身。
哪怕知道是在夢中,連黎也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要是其他時候,他夢見這個,他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可今天,他才剛給原主爹孃遷完墳,晚上就夢見了原主,說不心慌是不可能的,原主不會覺得他多事吧。
可是他原本是真的沒有遷墳的想法啊,只是看到原主爹孃埋在那裡,大兒子明明就住在山下都沒人打理墳墓,所以才動了這個念頭的啊。
想著遷到他照顧得到的地方,哪怕他不能時常來祭拜,每年也能有人看著打理一番,不至於墓碑斷了都沒人知道,墳頭草都沒人去割。
想到這裡他心中又隱隱覺得,原主應該不是覺得他多事,否則也不會等到他都把他爹孃遷入新墳了才夢到,而是他在小石村遷出的當天晚上就該夢見了。
而且從小石村一路回江高城,也花了幾天時間,那幾天他也沒夢見啊。
他這邊站在霧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霧裡,突然霧裡的人影動了,他朝著連黎一拱手行了一禮,隨後人影就如青煙一般就消散了,霧也散了。
在消散前,連黎卻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對方應該很開心。
連黎睡覺是很少做夢的,哪怕做了夢第二天也基本上是記不清了。
但他這次醒來後,在床上呆坐了許久,昨天晚上的那個夢,他居然記得無比清晰。
他甚至還能記起夢中那個人影衣服側邊繫帶上的花紋,袖口的線頭,甚至連衣襬上沾上的泥巴都記得一清二楚。
而他穿過來的時候,就面臨著三頭狼的危機,後來被雲回舟救下更是直接暈了,在纏上雲回舟的第二天,雲回舟就給他買了兩套合身的衣服。
那套衣裳他沒丟,畢竟那時候剛來,又身無分文,衣服又沒有破得不能穿,自然是要留下換洗的。
那套衣裳他一直帶著回到了醉夢島,練武之後那套衣服他就再也沒穿過了,一直放在房間的衣櫃裡。
那套衣裳他認是認得出,但絕對記得不那麼清晰,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繫帶上會有花紋,袖口會有線頭。
摸了摸有些發涼的後頸,連黎倒是不怎麼害怕,他知道,原主對他沒有任何惡意。
他現在只覺得稀奇。
他甚至想立馬回醉夢把那套衣服拿出來仔細看看,看繫帶上的花紋和袖口的線頭到底有沒有和他夢對上。
有了這個想法,他便想立刻行動。
將自己收拾好後,他來到院子裡。
雲回舟正在練刀,連黎沒過去打擾,而是跑到另一片空地上開始練鞭法。
兩人各佔據一邊,看著有幾分互不打擾的意味。
但這樣的局面沒持續多久,雲回舟突然挑起一枚小石子朝著連黎打去。
連黎瞬間就察覺到了,招式立即變化。
他不滿足於只攔住這枚小石子,他手腕一翻,竟是將小石子抽了回去,直衝雲回舟門面而去。
雲回舟眉頭一挑,又是隨手一揮刀,小石子便以刁鑽的角度再次朝著連黎飛去。
連黎身體一轉,又把這枚打向自己的小石子接下還了回去,這次是朝著雲回舟肩膀打去。
一枚小石子在兩人手上來回被抽打了十幾次,總算是不堪重負,碎成了粉末。
連黎收了鞭子,跑到旁邊的亭子裡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往下灌。
雲回舟也收刀走了過來,等連黎喝完水後,他盯著連黎說:“都不給我倒一杯。”
語氣聽著居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連黎瞪了他一眼,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