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想,他實在算不上坦蕩。
明明他最開始是想快點把清挽送到安全的地方,可滄溟真的來了,他竟又開始覺得難過,甚至生出了……殿下要是不走就好了的心思。
不可以。
白朔第一時間制止了腦子裡的想法。
卻抵擋不住無休止下沉的心緒,他看著自己落入一片空洞。
“白朔!”清挽叫道。
滄溟和墨離看過去,那位前任軍帥,現任上將,手裡還拿著條白色的長裙,戰場都是雄性,這條裙子是誰的自然不言而喻。
兩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明白了什麼。
又來一個。
清挽衝白朔揮手,纖細的手臂交織夕陽暖光。
白朔抬起頭,清挽攜著那抹光芒朝他而來,頃刻間,所有黑暗都被驅散,只留一絲溫暖。
夠了。
只要清挽能對他笑。
這便夠了。
白朔來到清挽面前。
“上將。”滄溟叫道,雖然等級上他們是平級,但白朔身在戰場,抵禦蟲族,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他敬佩。
“殿下的衣服?”墨離的視線則是落在白朔手上,“麻煩上將了,給我就好。”
白朔沒給,“殿下,我幫您收拾東西好不好?”
“好啊。”清挽一口答應。
這些天她的衣食住行都是他照顧的,她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墨離臉色漆黑。
“殿下,我們該走了。”墨離道。
白朔目光黯淡。
墨離心中痛快。
“這麼快嗎?”清挽道。
“嗯。”墨離點頭,很是嚴肅,“這裡隨時有蟲族來襲,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對。”滄溟也跟著說:“您離開的太久,藍星的民眾都很想您。”
那些雄性每天都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清挽回去,還設定了個專門的帖子,每天都有無數獸人打卡祈禱。
白朔沒有阻止,他知道清挽一定會走。
早點走對她來說的確是最穩妥的做法。
“還是明天一早再走吧。”清挽說,她想要好好和白朔道個別。
墨離還想爭取,“可是……”
“就這麼定了。”清挽說:“你們不用太擔心,蟲族都快冬眠了,沒那麼危險的,多留一天沒關係。”
她態度堅定,滄溟和墨離只得留了下來。
夜晚。
獸人們升起了篝火,三三兩兩的圍坐在火堆旁。
知道清挽要走,伊洛星的獸人都很難過,雖然清挽在這裡他們很緊張,害怕蟲族來襲傷害到她,但同時也很興奮,就像是守著一個巨大的寶藏一樣。
每天只要看一眼,身上就充滿了力氣。
現在這個寶藏要走了,獸人們的心情一個比一個低落。
哈林頓深深嘆了口氣,“哎……殿下這一走,以後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她了。”
他們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個問題。
“小點聲。”拉克道,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小山堆上孤獨的白朔,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哈林頓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也朝白朔看過去,這才猛然想起來,和白朔相比,他們的難過算得了什麼?
“哎,你說殿下會封上將為獸夫嗎?”哈林頓悄咪咪的問拉克。
“要是殿下能封上將為獸夫就好了,上將一定不會那麼難過。”
“應該會的吧……”拉克摸不準,他希望白朔能夠如願,他太苦了。
“嘿,那邊要打起來了。”哈林頓撞了撞拉克的胳膊。
清挽門口,墨離和滄溟一獸拉著她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