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車輪顛簸滾動時帶起的烈風,兩側窗欞上半捲起的簾帳也隨之輕盈地一飄一落,車窗外恍若走馬燈一般快速閃過的風景皆落入了車內一雙清冷淡漠的眼眸中。
依舊是一身淺青色的紗裙裹身,端坐在窗邊的女子周身始終縈繞著一抹清冷絕世的風華,靜默不語的氣質彷彿與世不入,獨自沉浸在了另一個世界中。而那雙恍若墨月般冷然的眼神則始終淡淡地注視著窗外不知名的地方,偶爾會在其中小小地漾起一絲淺淡的波痕。
突然,衛淇感覺到自己安放在身前微彎起的雙腿上驀地一重,彷彿一瞬間有什麼毛茸茸暖乎乎的東西靠了上來,她適才從窗外流瀉的風景中恍然回過神,下意識地低頭把視線放到此刻正享受般地眯著一雙嬌俏的鳳眼把腦袋默默靠上來的女子身上,此刻一身嫩黃色衣裙水樣般的女子正如一隻大型的貓科動物般乖巧地窩在自己的腳邊,一頭墨玉般的秀髮溫順地鋪滿了馬車上厚實地鋪就了一地的白色羊絨毛毯的一塊,映著眼前嫩黃色的一團愈發顯得溫軟如煙。
這是?
衛淇繃著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動作大膽的寧瀾,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卻沒有直接開口提醒和拒絕,不自覺地抿了抿淡粉色的櫻唇,她小心地不動聲色地微微挪了挪自己被馬車顛簸得有些痠疼的小屁股,有意無意間卻是讓寧瀾靠得更加舒服了一些。一時間清冷似霜的女子眉眼微微柔和,但隨即又掩飾般地很快扭開了腦袋。
馬車前繡著碎花的錦織布簾有些小小的不穩和晃動,時而有細微的光線偷摸著傾灑進來,衛淇的眼角不落痕跡地瞥了駕車的方向一眼,幾乎可以想象出寧十九此刻正揮舞著馬鞭沐浴在陽光裡堅毅認真的身影,女子漂亮的眼瞼微微垂下,悄悄掩住了眸中的複雜難辨。
唔,她想自己似乎知道這位候選人一號先生是誰了?
她記得系統所給的資料裡,似乎隱約是有過這樣很簡單帶過的一筆,故事裡寧瀾初次出谷的時候,因為路遇蠻橫的盜匪不力導致身邊一路跟著的護衛十九以命相護,最終護主而死,所以應該就是這個吧?
但聯想到那時的情況,衛淇在心裡細想總覺得有些貓膩,畢竟寧瀾之後就在那裡恰巧遇到了某個刻意接近實際上意有所圖的男人,一番英雄救美然後順理成章地美人一顆痴心錯付,最後才有的那一系列的後續杯具因此誕生。
不過她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時機也實在太湊巧了吧?
衛淇覺得自己完全可以乾脆地就懷疑,這分明是那個男人為了接近妹紙而自導自演的一出英雄救美的狗血戲碼,目標就是為了接近妹紙刷好感度,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暗暗點頭,完全不無可能啊,那人的針對性和目標性實在是太強了,真是由不得她不去懷疑。
而顯然,故作乖巧地躺在自家姐姐溫熱香軟的大腿上裝睡的寧瀾妹紙也是這麼想的。
時間緩緩地過去,行進中的馬車已經慢慢地靠近出谷後最臨近的城鎮了,寧瀾心裡明白,也許再過不久,馬上就會有很大的麻煩來了。即便可以提前換道以避開這樣的麻煩,但是重活一世,她想得很明白,知道有些事情躲不了,而只能正面地面對,更何況這一世她有姐姐,還有提前知道的關於未來的一切,她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然而直到馬車慢悠悠地駛進了城鎮上,車轍在小鎮上由青石板鋪就的大道上緩緩軋過,而那讓姐妹兩人暗自繃著一口氣以為有一場大戰要打的盜匪卻始終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
這是同時在一瞬間跳出兩人腦海裡的問題,馬車竟然就這麼安全無誤地透過抵達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衛淇倒是還好,畢竟經歷了兩個世界,很快就想開了,只當是因為多出了一個自己,所以才導致了未來劇情的改變,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但寧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