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時。看著王妃還睜著眼,他還會以為她是暈過去了。
心裡不禁暗暗佩服。
擦乾淨後,他又拿出一個藥瓶,將藥液塗上,最後再用另一個玉匣中的藥膏塗抹覆蓋上去,“這般處理就行。這生肌膏最後塗,傷口不會落疤。”
塗完生肌膏後。用繃帶包裹紮好後,御醫直起身子,看向榮烈咳了咳,“親王殿下,這般處理就行了。”
“知道了。”榮烈冷冷道,“下去吧。”
御醫行了一禮,轉身退出。
一邁出帳門。驀地鬆了口氣。抹了把虛汗,才提步走了。方才在裡面,他著實感覺壓力甚劇。
而此刻帳內,如玉含淚上前,替明思將褲腿剪開,明思卻驀地睜開眼,語聲淡淡,“勞煩王爺迴避。”
如玉的手在空中一頓。霎時定格。
榮烈不出聲,挺拔秀雅的身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宛若山嶽。眸光暗潮一片,似雨夜之海一般深邃不見底。
靜靜地看著明思,這一刻,應該說是當明思的傷口映入眼簾的那一刻,他只覺心裡倏然一震,接著便是一陣猛然收縮,一瞬間便帶來一種無法言說的痛楚,讓他幾乎身形欲顫。
這種痛楚,就好似心房忽然間便殘缺了一塊,又帶著一種空落落的難受,難受之極。
他沒有想到會這樣。
榮安提了兩個方案。一個是讓人在半路暗算馬匹,讓明思墜馬。另一個是給馬下藥,讓馬在途中脫力。榮烈選了第二種。
他沒有想到,明思竟能讓馬跑出全力極速。
他知曉明思已經察覺到這次的春狩有問題。他以為明思會有戒心。可萬萬沒想到莫清清將資格讓給了溫娜兒。
馬因為跑出極限速度,故而藥性一發作便極快,而因為馬速度太快,明思才摔得這樣重。
而溫娜兒,竟然在那一刻想縱馬踩斷明思的腿!
明思太過聰慧!
他本以為骨裂的說法,可以騙過她。
可是,明思卻第一時間就猜出了他們的目的。所以,她要堅持自己走。
可他卻不能縱容她。
不論其他,只他皇兄這一關便不行。這次即便未成,那下回,就一定是真的。
他沒有想到明思會傷得這麼重。
手上的傷都已經是這樣了,那腿上的……就這麼一會兒,白色的褲腿上,血跡又擴散開了一大圈。
紅白分明,甚是觸目驚心,看得他心中只覺陣陣刺痛。
如玉看了看明思,又看了看榮烈,心裡忽地有些明白了。她的臉色驀地變了變,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怒意,“王爺,小姐的傷口要緊。”
榮烈藏在袖中的手緊緊一握,轉身大步而出。
榮烈一走,如玉的眼淚便再度落下。彎腰替明思將血跡已經浸滿十之五六的褲子全部剪開,一剪開,那淚便落得更急,“小姐,怎麼會……這樣?”
腿上的傷口比手肘上更大,也更深。左邊小腿上,甚至有一道深深的血槽,連肉都露出了。
明思輕聲道,“這傷不算什麼。”
說完便閉上了眼。
如玉咬緊了唇,才讓自己不至於哭出聲。顫著手,按照御醫的步驟,替明思清理傷口,上藥。
清理到腿上最深的那道血槽時,明思眉心輕輕皺起,唇也抿緊了。
“小姐,要是實在疼的話,就出聲吧。”如玉低聲道,“叫出聲,就沒那麼疼了。”
明思閉著眼,輕輕搖首,“不疼。”
如玉抽泣起來。一面流淚。一面放輕自己的動作。
待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完,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
如玉重新尋了衣物過來,伺候明思有些艱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