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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聽實話?」公羊月感覺到落在臉上的灼灼目光,歸劍入鞘,伸手招他靠近,「實話是我亦不知。排除老妖怪級別的人物,單單以武論,現今江湖中能稱得上一流高手者,不過兩手數,皆有名有姓,但人外有人,很難保證不會生奇人奇技,就如這弓手,正面想殺誰都難,但若是狙刺,有幾個防得住?」

公羊月兩指點向西邊,穿過成片的屋宇,足可見荒唐齋於黑市鶴立雞群:「還記得那兩座陪樓嗎?打入齋起,上頭便一直有人,但饒是我,起初也沒有任何察覺,直到你在門前猶豫,想要回頭對繁兮再行勸說時,才捕捉到一絲若有似無的敵意。」

但那種敵意很難跟人解釋,只有經歷過生死局,絕處逢生的人才能隱隱有所感覺,所以他故意帶著幾人在黑市中吃喝玩樂,不過是想試探真假。

可惜,直到雙鯉失蹤,他也沒試出來。

「如果是要殺人,賭場人多眼雜最易下手;若只是監視,剛才又何必動手暴露?」喬岷十分不解。

晁晨略一沉吟,推測道:「會不會是雙鯉撞見了什麼?譬如殺人。繁兮不忍殺她,不得已將她擄走,雙鯉反抗,正巧我們趕來,那弓手不惜以暴露為代價,為她善後?」

喬岷頷首,覺得有一定道理,畢竟白日那黑衣女人對雙鯉親近,有目共睹,確實可能留她一命。

但公羊月卻不這麼認為:「不動腦子,殺個做糖畫的手藝人作甚?能唬住你還是唬住我?那熬漿的鍋底灰起碼積了三十年,這就是個普通人。何況,你們太小看那個女人的輕功,她要走,我們未必追得上。」

晁晨語塞,更覺疑惑:「我只能瞧出她是個練家子,但走的什麼路數,很難說。」

在他看來,公羊月的輕功不算冠世,但也屬上乘,江湖中以輕功見長的無非兩種,要麼輕,譬如盜跖一脈的「驚鴻飄影」,但此絕技的傳人少說已有二十年未在武林現身,要麼便是快,最有名的不過下七路中號稱」閶闔盜劍「的關拜月的跑路功法,但據同為下七路的毒大夫莊柯所言,此人已歿於滇南,功夫由此失傳。

晁晨一一代入,解釋了一遍。

喬岷聽完,插了句嘴:「晁先生,你漏了一點——習武的目的。無論是『驚鴻飄影』,還是關拜月的跑路本事,都是雞鳴狗盜之輩的防身之術,既然可以作為退路,那麼也可以是種手段。」

「手段?」

「不是人人都是聞達翁,各家想獲取訊息,都得養點人。」喬岷蹙眉,呵出一口冷氣,「那個女人受過極為嚴苛的訓練。」

便是公羊月也多嘴一問:「何以見得?」

同行二人瞧不出來實屬正常,畢竟江湖人多愛散漫,縱使一些宗門大派樹了條框規矩,也不過是出於便宜管理的目的,不會拘著本性,但他身為七劍衛之後,常出入宮廷,見過王庭死士訓練,知道那玩意兒有多逆反人性,尤其是對那些不足齡便入宮的童男童女。

「既不是茶藝論道,也不是奉給貴人清客,可繁兮搗茶餅時嚴苛到每一碗數量一致,甚至拿出了小秤。一旦錯漏,便神色緊張,下意識將茶倒乾淨一滴不剩,哪怕剩下那兩碗毫無問題。」喬岷道。

只能說明,她非常怕出錯。

繁兮有意剋制和規避,但打小烙在骨子裡的東西,卻很難改去。若不是喬岷怕女人,時時如個邊緣人,遊離在外,也沒法在刻意的掩飾下,發現種種細節。

只是當時,喬岷並未在意,尤其是繁兮相告,她為報恩而留。死士也是人,能活命為何要殉節死?

「一個受過訓練的女子,一個躲在暗處的箭士,一個不記事的老人,一座死氣沉沉的齋院……」晁晨來回踱步,想從這看似毫無關聯的幾人中分解出線索。

正想得入神,一隻冰涼的手忽然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