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她一面……」趙君山往日裡的風度此時早就不見了,如今只剩下了後悔,哽咽道:「我只求見她一面。」
沈少卿沒說話,背後的門卻是開了。閆準帶著趙君山出去,到長廊的時候,一把油紙傘卻是擋在他頭頂。
趙君山抬起頭,沈清雲撐著一把油紙傘,淡青色的長袍在冷風之中:「我來送你出門。」
他瞬間紅了眼。
趙君山想到自己與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他為了趙明珠,去找過她。讓她拖延婚期,去吹枕頭風,當時她在他心裡只是個隨便只求上位的女人。
他查過她的身世,知曉她無父無母,拿這個作為攻擊點,去讓她答應自己的請求。
當時,她的心中又是如何去想自己。
唇瓣顫抖著,趙君山道:「那次見面,我……」話未說完,沈清雲便打斷了:「我們之間只見過一次。」
她目光清凌凌的,似是將那次的不堪給忘記了:「趙老爺忘了,是在你生辰那日。」
趙君山白著臉,飛快道:「對!生辰,是生辰那日。」
他小心翼翼,唯恐惹了她不高興:「你……你的生辰是在什麼時候,下次我,我能不能來陪你一起過。」
「我從不過生辰。」身側的人卻飛快的搖了搖頭,沈清雲道:「我與生父的生辰是在同一日,母親從不讓我過。」
一道閃電劈下來,趙君山似是搖搖欲墜:「孩子,你的父親,你想不想……」
「家母在生我的時候,父親已經去世了,故而未能有幸在他身邊長大。」
「不後悔,不遺憾,也不會去想。」兩人一起走了一段長長的路,風雨之中,身形一左一右,走的緩慢。
雨水打在油紙傘上,卻蓋不住悲傷的哽咽聲。
直到走到門口,沈清雲才停住:「雨停了,便送趙老爺到這兒。」
她對著趙君山,沖他笑了笑。
像沈少卿對他說的一樣,她長得很好,明眸皓齒,落落大方。
卻對他說:「此後不必再見,願您身體康健,事事順遂。」
第117章 明燈
雨水打在油紙傘上, 雨滴聲清脆又悅耳。
沈清雲轉過頭,就看見前方站在影壁旁的人。姜玉堂不是何時跟上來的,也不知在那兒偷聽了多久。
那雙往日裡平淡的雙眼裡, 此時一片猩紅, 裡面滿是心疼。
沈清雲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像是對待趙君山一樣,毫無留念。任憑身後姜玉堂如何乞求,她都沒有回頭。
雨水下了整整一夜, 芭蕉葉子被水洗的透亮。那道身影立在影壁前,足足等了整整一個晚上。
翌日一早,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太子在東宮遇刺,危在旦夕。
宮殿之中遇到刺客,且還行刺成功, 這可是件天大的事。若是固若金湯的皇宮都保不住的話, 那麼又還有什麼是安全的?
陛下下令立即派人去查兇手, 宮裡宮外被翻了一遍, 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沈少卿這個時候卻在院子裡教她下棋。
他自年少就風光無限,名滿京都,不過是因為其一身才華。哪怕今後在南疆磨礪了十來年, 可渾身的氣度卻以及不減半分。
沈清雲自幼就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雖不敵他厲害, 卻也盡得真傳。
只是後來, 他假死之後, 她就不肯再碰棋子了。一盤棋局下完之後, 沈少卿看向她的眼神都凌厲了幾分。
「懈怠了。」他直言道:「你這樣子像是好長一段時日沒碰過棋子的。」
「嗯。」棋局雖是輸了, 她卻也沒多少不高興。將手中的棋子懶洋洋的扔回棋盒裡,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