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雲搖了搖頭,只問:「在哪裡。」
「後……後山。」
後山在明月樓後,山裡的一片竹林開的正好。沈清雲過去,摘了些草藥,又摘了不少刺梨,天黑才回去。
翌日,她又用了一整日的時間,將摘來的刺梨熬成了刺梨膏。小火慢燉,燉了六個時辰,最後才熬出兩個小罐子。
沈清雲沒去明月樓,親自過去給了趙祿。
晚上,姜玉堂從府衙回來,面色微沉。禮部幾乎無實權,他在朝中如今只是個閒職。陛下之前給他這個職位,是讓他迎接南疆大軍。可既入了仕,再想去參加科考,可就難了。
他低頭開啟手中的密信,最近宮中不太平,陛下身子不好,時常叫太醫。
而上面寫道,隱有傳聞,陛下如今正在考慮讓恆王回京的事了。
姜玉堂之前過這位恆王一面,但也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的恆王與他一般大,前太子陳琅出事之後,他就一去西北七年,從未回來。
如今這個點,陛下悄悄讓人回京,其中寓意為何,明眼人都知曉。太子雖是皇后嫡出,卻一直不受陛下寵愛。
京都安穩了多年,怕是要再添霍亂。
姜玉堂放在桌面上的手敲了敲,起身將那密信湊到燭火邊,火舌一舔,手中的信瞬間就吞噬了。
零星的一點灰燼掉下來,屋內泛著一股燒焦味。
趙祿捧著託盤上前,姜玉堂放下擦手的帕子隨手接了過去,舉起來微微抿了一口,眉心瞬間就皺了起來。
「這是什麼?」
他仰起頭,面上的表情不悅。
趙祿瞧著立馬跪下:「這……這是表少爺送來的,說是刺梨膏,讓奴才給您泡水喝。」
染青花瞄著牡丹的茶盞開啟,裡面傳來一陣果香。刺梨熬成了褐色,熱水一衝酸酸甜甜。
趙祿跪在地上繼續道:「表少爺說爺最近早出晚歸,怕您身子熬不住,刺梨膏清熱養胃,養身潤喉,讓奴才勸您喝一些。」
倒是會獻殷勤。
姜玉堂姜杯盞放下,掠下眼簾,像是隨口道:「她自個兒怎麼不送來?」
他不找她,沈清雲倒也不主動過來。
倒像是她自個兒說的,什麼都不圖,什麼都不要。
平日裡安安靜靜的跟沒他這個人似的,可一看見他,她就變了,又嬌又軟,那雙眼睛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他身上。
姜玉堂眼神暗了暗,冷了她這麼長時日,也不知這人懂事些沒。
「啊?」趙祿抬了抬頭,就是表少爺送來的啊,只瞧著世子爺那表情,他到底還是沒開口。
等過了一會兒,他去換茶,一茶盞的刺梨湯世子爺喝的乾乾淨淨。
第30章 宋相思
九月中旬, 姜文林的婚事就在這幾日。雖是三房娶親,但到底還是侯府的喜事。外界的聽了風聲,半個月前就開始給侯府送禮。
永昌侯府許久沒那麼熱鬧過。
沈清雲背著藥箱從錦畫堂的下房出來, 她這幾日每天都來一趟,給阿福施針。丘疹雖不嚴重,但阿福是個小孩,得了病又拖了太長時間。
每日針灸一次, 好的快些,關鍵是沒那麼痛苦。
前兩日施針時,阿福渾身上下密密麻麻的都是銅錢大小的丘疹。布滿整個身體,紅彤彤的帶有撓出來的血痕。
泡了藥浴,又吃了些藥,丘疹消下去不少, 撓破的地方也開始結痂。
但看著更嚇人了。
這樣血淋漓的一幕,喜鵲之前從未瞧見過。她知道每日表少爺都會來,踩著步子跟在後面, 但阿福那模樣太嚇人了, 她從不敢多看。
喜鵲坐在門口等著,瞧見前方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