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便是消夏宴,朕到時候安排你們坐的近些。”
六月二十七,是謝儀的生辰,今年他滿二十二,由於常年在外打仗,沒來得及舉辦成人禮,於是今年相府準備大宴賓客。皇家自是要有人去,李臻是少不了的,就憑他與謝儀交好也應是必到。
李紅卿也收到了邀請,她本是不想去,但廣安帝卻旁敲側擊說狄英也會到,與其等到消夏宴,不如這次就提前見見。衡量許久,李紅卿還是決定去。
這可算是大日子,要去赴宴,肯定是要備賀禮的。李紅卿本是不想送,藉著與李臻同去,蹭個份子。但李臻卻笑得神秘,說他的禮物是絕不能與他人同送的,尤其是她。無奈之下李紅卿只得去了自己的小庫。
雖然她不經常來,但小庫打理的十分整齊,金銀、布帛、古玩珍品分類擺放,連李紅卿自己都有些唏噓,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居然藏了這麼些東西。
她先在銀箱前頭停了會兒,摸著裡頭的金銀元寶,想著要不要鑄個金山銀山送他。但她又突然想起自己是金山公主,送他個金山?不不不,這意味太不好。
否決後,李紅卿又走到布匹跟前,一眼望去,花色都是女式的,也不合適。
再到古玩珍品的架子前,她左翻翻右翻翻,有名畫,有玉雕,都是父皇賞賜或者李臻給她的。這些東西也許放在世間很是金貴,但相府肯定是不缺的。李紅卿轉來轉去卻選不到好的物件,心裡就有點惱了。怎麼自己還要費心思給他挑禮物?她又想到了前幾日瞧過的話本,裡面有一段,男人說“我們的孩子就是這人世間最好的禮物。”
李紅卿皺眉愣了一刻,心中的厭惡感和失落感愈加強烈。隨手便從架子上拿了個盒子拋到竹子手裡,“就給這個吧。”
竹子有些吃驚,“公主,您都不瞧瞧這是什麼麼?”這庫裡的東西她有些印象,雖然分不清哪個盒子裝的是什麼,但其中肯定有些女兒傢俬藏的物件,很多都是李紅卿由薛宴那裡偷偷要回來的,那要是送出去,豈不是糟糕。
本已經快走到門口的李紅卿又停了下來,想了想又回了頭,“開啟。”
竹子應聲開了盒子,稍稍傾斜,將裡面的東西展給公主看。
李紅卿一看,抿著嘴半天沒說話。
盒子裡面是個木冠,男子束髮用的,也並不是什麼稀罕的玩意。但對她來說卻有著很大的意義。
她拿起木冠輕輕摩挲,這是她在坪州前線時,自己親手刻出來的。記得是她偶然在兵營中瞧見一個士兵在雕小人,軍中生活枯燥,她也是無聊便看了許久,後來便想自己也做個什麼來打發時間。後來不知怎麼就想做個發冠,而且是想給謝儀的。
記得那時候她讓薛崇為自己做了很多木塊,然後慢慢雕刻慢慢打磨,不知手滑弄壞了多少個,才有了現在手中的這個相對漂亮的小木冠。
這木頭也並不名貴,但顏色卻十分沉靜,最重要的是費了她好大一番心思。
見公主不說話,竹子小聲試探著,“公主?”
李紅卿聞言抬頭看竹子。
“要送這個麼?”
想了想,“就送這個吧。寫個帖子,後天一起帶過去。”
六月二十七,當李紅卿坐在相府的廳堂中,才有些後悔,就算送個銀山也比木冠好啊,至少不會顯得自己為他費了心思。
這種心情讓人不安,李紅卿坐在席上,卻心不在焉,直到謝儀出來。
今日謝儀一身白衫,黑髮未束,盡散於背後,整個人顯得柔和許多。李紅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覺得他臉色有些蒼白,身形似乎也消瘦不少。想到前陣子李臻與她說的話,不免心中有些難過,再望過去,甚至覺得他連步子都是虛浮的。
今日冠禮作為加冠貴賓的都是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