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進入附近一個廂房。
偷雞摸狗的事她見多了,一瞧就看出那人打算幹壞事,只是技巧低劣。
其實要做幹事何必非得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走進去,豈不更天衣無縫?
雖說她向來不愛管他人閒事,偏偏她一眼就瞧出那人正是知州府的總管。
知州府位於城外,知州府總管卻在鎖城的這個夜裡,行跡鬼祟地出現在城內的客棧裡,若說是巧合,實在勉強。
想起知州和西門濤之間敏感、虛偽的關係,還有揚州藥材行那場無名大火,諸葛玥水眸微眯,壓根兒管不住自己的腳步,輕功一使,眨眼間便躍上屋脊,無聲無息地來到那廂房的上頭。
她壓低身子,將耳側貼在瓦片上,仔細聆聽廂房裡頭的動靜。
“這事不能再拖了,趁著萬縷城這會兒兵荒馬亂,我家大人下令,一定要馬上下手不可。”
這高高在上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是屬於知州府總管的。
“看來知州大人和將軍是同樣的心思。”陌生的嗓音接著響起,顯示廂房裡還有第二個人的存在。“我等奉將軍大人命令潛伏在萬縷城有好一段時日,卻始終沒接到知州大人進一步的指示,還以為知州大人是打算抽手了。”那人嘲諷道。
“西門濤是知州大人的眼中釘、心頭刺,一日不除,便一日危害到我家大人的地位,他非死不可,我家大人永遠都不可能抽手。”
“那為何遲遲沒有指示?”那個詢問。“當初分明說好,揚州藥材行大火之後,就該由知州大人提供門路,讓我等潛入西門府,趁亂在水井裡下毒,毒殺西門濤,可我等卻遲遲未接到任何通知。”
下毒?!
屋頂上,諸葛玥一臉凝重,側耳將廂房裡頭的談話聽得更加仔細。
“那是因為西門濤接連幾日皆在外頭奔波,甚少在府內用膳,時機不宜。”知州總管回答。
“那這些日子總該可以。”那人不以為然。
“同樣不宜。”
“為何總是不宜?知州大人行事似乎太過拖泥帶水,再拖下去,我等幾乎要懷疑知州大人是膽小怕事了!”
“你胡說什麼!”知州府總管立刻開口叱喝,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石家兄妹無預警地帶了前任神官到西門府作客,若是輕舉妄動,對咱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我家大人行事向來謹慎,才會決定將計劃延後。”
那人輕哼,“前任神官到西門府作客又如何,我等一樣能夠馬到成功。”
“你們這群莽夫,整天就只知道打打殺殺,怎麼就不動腦想想,那尉遲觀雖然是卸下了神官一職,但仍是皇家的人,若是不小心將他也一併給毒殺了,屆時皇上追究起來,你我只會吃不完兜著走!況且尉遲觀天賦異稟,預見將來,倘若謀殺西門濤一事教他事前預知,你我豈不前功盡棄?”知州府總管氣呼呼地低罵。
“那——那也該給個通知。”那人不服氣。
“沒通知,便是指示不可輕舉妄動。”知州府總管仍是氣呼呼。“當初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西門濤察覺我家大人和將軍大人過往甚密,才會安排你們藏身在萬縷城,隨時聯絡雙方,你們只需要服從,不需要過問那麼多!”
“我等是將軍的人,只會服從將軍大人的命令。”
“你!”知州府總管氣結,連連吸氣。“好,好,總之今日我是來談正事的,不是來這兒和你爭辯的,如今我家大人已經下達指令,也買通了門房,今夜你就派人進入西門府執行任務去。”
“不用了,不久之前我的人就已潛入西門府裡,此刻恐怕早已完成任務。”那人得意洋洋地說道。
什麼?!
屋頂上,諸葛玥臉色驟變。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