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說……我要是一直拉著他的手多好!”
“你買西瓜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什麼可疑的人?”
“當時哪能想到那麼多呀?根本就沒注意。”
呂國豪插嘴問道:“程園長,你為什麼要帶著祥兒去買西瓜?”
“這……”
套子問道:“你經常帶小朋友逛街嗎?”
“竹林賓館就在幼兒園旁邊,所以我就帶祥兒一起出來買個西瓜。他特別乖,我很喜歡他,所以帶他一起出去買水果。”
聽到園長誇兒子乖,呂國豪的眼淚又嘩嘩地流,喃喃地叫著:“祥兒祥兒,你在哪兒呀?你在哪兒呀?”
程豔也跟著哭了起來:“祥兒爸爸,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呀。”
呂國豪掏出手機遞給套子,說道:“你看,這是昨天晚上他唱歌的時候我錄下來的,他很高興,說今天要去唱歌了。”
影片裡,祥兒虎頭虎腦喜笑顏開,口齒雖然稚嫩,唱得卻是聲情並茂,每句歌詞還都配合著舞蹈的手勢——“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豔……”
聽著兒子稚氣未脫的歌聲,呂國豪雙手抱頭拼命揪頭髮,低沉地吼道:“祥兒,祥兒,爸爸愛你,爸爸愛你,你快回來,你快回來!”
套子早已眼淚盈眶,就連沒當爹的猛子也是眼睛紅紅的,他乾咳一聲說道:“呂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把你兒子找到。”
套子將手機還給呂國豪,說道:“程園長,你可以跟我們走一趟嗎?”
“啊,去哪兒?”
“去竹林賓館,跟我們確認一下,順便再在附近找找。”
“哦,好,好。”
起風了,很小,樹葉在燈影下輕微地搖擺,猛子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看了看天,說道:“看來真要下雨了。”
套子車開得很快,祥兒的歌聲一直縈繞在心頭,彷彿丟了孩子的就是他自己。
猛子若有所思地問道:“程園長,你今天下午都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啊!我就一直在竹林賓館附近找孩子。”
“喂,套子,竹林賓館附近有工地嗎?”
“工地,什麼工地?好像沒有工地吧!”
“哦。”猛子點點頭。
“問這幹什麼?”
“沒什麼。”
套子瞭解猛子的為人,知道他不會平白無故地問出這麼一個無厘頭的問題來。他想到什麼了呢?套子開始回憶,回憶每一個細節,然後恍然大悟,說道:“好好好,我被你打敗了。”
兩個警察一問一答就像黑話,聽得程豔心驚肉跳,呂國豪則無神地看著窗外,路燈杆子將一道道陰影投進車裡,投到他的臉上,彷彿整部車被裝進了一臺巨大的掃描器裡,那是上帝的掃描器,如果上帝認為他是善良的,就會把兒子還給他吧?手機響了,是老婆打來的,老婆的聲音已經啞了,拖著鼻音帶著哭腔:“老公老公,你在哪兒?我們的祥兒在哪兒呀?”
“我跟警察在一起,很快就到竹林賓館了,你等我,彆著急,警察同志說了,肯定會幫我們找到兒子的。”
一句話,重千斤!猛子和套子覺得肩上的擔子突然之間無比沉重,套子禁不住又踩了一腳油門。
呂國豪的老婆痴痴呆呆地坐在竹林賓館門口的水泥地上,披頭散髮眼睛充血,就像一個瘋婆子,周圍七七八八或站或坐著幾十號人,他們都是呂國豪的親戚朋友。他們已經找了一個多小時了,結果一無所獲。每個人的臉上都有哀慼,都有惋惜,但畢竟跟呂氏夫婦的悲傷不可同日而語。在很多人看來,惋惜憤慨之餘,此事也僅僅成了一樁談資。
見到警察來了,眾人立即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請求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