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匆匆離去。
一路上兩人再沒有說過話,沉默地向前走著。
又行了幾百米,在靠近山腳的一幢小屋前停下,屋子四周圍著籬笆,屋裡還亮著燈光,男人推開籬笆間的小木門,領著女人,牽著馬進了小院子。女人怔怔地站在屋門外卻不敢上去叩門,神情間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屋外的聲響驚動了屋裡的人,屋門“嘎”的一聲開啟了,一個纖細的身影掌著燈走了出來,燈光照亮了狹小的院子,看清楚院子裡的人後,來人輕柔的嗓音帶著驚喜喊出了聲:“念秋!”
“公主!”念秋的淚水奪眶而出,整整一年的憂心此刻化做止不住的眼淚,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莫雅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輕聲撫慰道:“傻丫頭,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應該高興才是啊!”念秋點點頭,卻止不住地抽噎著,莫雅朝沉默站在一邊的男人微笑道:“契青,謝謝你!”
契青冷靜的面孔微微泛紅,道:“一點小事兒,莫再說謝了,夜裡涼,有什麼話,還是進屋裡說吧。”
莫雅點頭,拉著仍在哭泣的念秋走進小屋裡,契青轉身將小馬牽進屋後簡陋的馬廄栓好,放好乾草,取下馬背上的行李放在一旁,又開始打理有點髒亂的馬廄,知道主僕二人見面定有不少的話要說,他體貼地在屋外忙碌著,讓她倆好好地傾訴一番。
含笑將絹帕遞給念秋,小丫頭的眼睛已經紅腫起來,看來這段時間的確難為她了,若不是外面謠傳太多,怕契青被人認出來,她早就讓他接她過來了。
念秋難為情地接過帕子,卻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和莫雅坐在一起,慌忙跪下道:“公主,奴婢該死……”
“念秋!”莫雅低聲喝止她自責的話語,伸手將她拉起道:“再也沒有什麼公主了,從今以後你我都是普通的百姓,是這望山村的村民,念秋,你比我小上一歲,以後你就是我的妹妹,你我姐妹相稱,好嗎?”
“公主,奴婢怎麼敢……”念秋在莫雅嚴厲地注視下打住了話語。莫雅知道她從小進宮,尊卑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一時還很難以接受,嘆息一聲,道:“念秋,你要記住,沐纖瑤已經死在鳳鳴山上,現在我的名字叫莫雅,你是我的妹妹,為了躲避戰亂而來到村子裡的。”
念秋點點頭,她也知道莫雅身份洩漏會面臨多大的危機,喃喃地試了幾下,才低聲喊道:“姐姐!”
莫雅微笑,非常高興念秋不是個迂腐愚忠的人,“好妹妹,從今以後,你也不能在叫念秋了,既然是姐妹,以後你就叫莫愁,可好?”
念秋低聲將“莫愁”二字唸了幾遍,既高興又有幾分惆悵道:“念秋這名字是進宮的時候夫人給我起的,因為我進宮的時候正是秋天。”
莫雅心中黯然,想起慘死的瑾夫人一陣傷感,念秋紅著眼,淚水又要流出來,“過去的一切我們都要忘掉,”莫雅輕輕抱住她,柔聲道:“莫愁,莫愁,我希望你將來再也不要有什麼憂愁,快快樂樂地度過一生。”
“姐姐!”念秋再也無法抑制,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片刻,莫愁情緒稍斂,莫雅起身拿了帕子想過水給她擦臉,莫愁見了,慌忙一把搶過帕子,自己梳理了一番,莫雅知道她一時還不習慣,也就由著她,待她梳洗完畢,又坐回桌前,方才靜下心來,細細詢問當日逃生之事。
“我們分開後,我到城中一個認識的老宮人處藏了起來,只說是私逃出宮的,早些時候我在宮裡幫了她不少忙,那些時候逃出宮的人特別多,她也不曾懷疑,後來聽人說你在鳳鳴山被逼跳崖自盡,我都嚇壞了。”莫愁急急說道。當日莫雅將自己打算假死的計劃告訴契青,讓他先去景秀宮救出念秋,好生安排她,沒想到念秋竟然知道宮中秘道,一合計下決定在宮中縱火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