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被城市的霓虹所照亮,車水馬龍,絡繹不絕,但那只是隔著一堵巨牆的人類街區的景象。
相反城外貧民窟是一片蕭條,烏雲遮蓋住了天上高懸的明月,路上只有螢火蟲尾部的光芒,忽隱忽現的照亮著雜草叢生,泥濘崎嶇的路面。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走在路上
“……”
“……”
“你是身體不舒服嗎?”烏頭上的狼耳輕輕抖動,一臉困惑的看著身後的閻姬,似乎並不理解她想要靠近自己,但又好像被什麼東西遏制不敢靠近的樣子。
“沒……沒有……”閻姬怯生生的回答,兩隻手各抓住自己的兩邊頭髮,朝著自己的臉蓋去,似乎想要掩蓋自己的表情。
烏望著從回來之後就不太對勁的閻姬,眉頭皺了皺,隨後靜悄悄的靠近,聞了聞她髮間的味道:“也不像得病的樣子啊?你是覺得不舒服嘛?”烏歪了歪頭,一臉真切的望著閻姬。
“嚶……”閻姬被突然靠過來的烏嚇了一跳,不由的縮了縮脖子,朝後走了兩步,隨後又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妥,擺了擺手有些慌亂的道:“那…那個,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烏盯著她盯了好一會,隨後伸出手,手心朝上,示意她牽上。
閻姬呆愣的看著烏伸出的那隻手,下意識的想要牽上,但豹哥跟她訴說的話語又止不住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他最厭惡的就是蜘蛛了……”
探出半空的手又像觸了電似的縮了回來,怯生生的望向烏,冷汗早已遍佈她的後背。
她已經沒有辦法想象沒有烏的生活,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棲身之所,她已經再也經受不起失去的痛苦了。
她此刻的精神狀態猶如破碎的布娃娃,烏的存在對他來說是唯一的依靠和黏著劑,一旦離開,她便會支離破碎。
她不想被他厭惡,如果是那樣的話……
她寧可死去……
忽然手心傳來的溫熱讓她回過神來,不知何時淚水已經佈滿她的臉龐,自己的手正被另一隻手附上十指相扣。
烏看著她淚水遍佈的臉龐,一句話也沒有說,在別人哭泣的時候越加安慰,反而越想要哭泣,這時候沉默與陪伴才是最優解。
烏放慢步伐,與她並肩而立,緊緊抓住她的手,一步又一步的走在這幽深曲折的小徑上。
閻姬感受著手心中的溫暖,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心感席捲而來,本應無聲的哽咽如同找到了宣洩口,哭泣的聲音應聲而至,在夜晚中顯得格外的響亮。
但沒有人會理會,也不想理會,甚至有些許的羨慕,貧民窟的獸人們早已被這個社會磨滅的麻木不仁,絕望和飢餓每天籠罩著它們,搶奪,死亡,疾病在這裡都是日常便飯。
哭泣有時反而是奢侈……
尾部閃爍著微光的螢火蟲,落在草叢中,若隱若現的骨架上,驚悚中帶著些許悲涼,但獸人們早已習以為常……
烏看著這一幕,並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可悲,難道自己就不可悲了嗎?
自己去同情他們,那誰來同情自己?
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
烏緊緊的牽著閻姬朝前走去,在這裡不知何時閻姬已經停下了哭聲,只是還若有若無的打著哭嗝。
“哭完了?”烏冷淡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起,他早已感覺不到任何的情感,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不知道,等他想回想的時候,他只感覺到一股窒息感湧上心房,怎麼想也想不到,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索性也就不想了。
閻姬吸了吸鼻子,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所以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烏輕聲問道,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