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耳畔傳來口哨聲催促著,班襲嘆氣,“我該走了,凡事別往死裡鑽,嗯?”這裡是京城、又是相國府弟,他不能暴露了行蹤!
雖然不知道襲姐口中的朋友是誰,不過會讓襲姐這麼擔心的,一定對她很重要。
裘紗凌笑笑,“我知道,襲姐快走吧,別耽擱了。有空要常來看我喔!”
班襲點頭,清秀的人影很快地消失在門外,留下裘紗凌仍陷在乍然得知的驚愕之中。
謝炎年派人呈上請帖,邀杜御莆過府一敘。
杜御莆未想太多,遂在回府路上轉道而至內府局令府中。
“相爺大駕光臨,真乃蓬壁生輝,請上座!”謝炎年出門相迎,說道。“來人,泡好茶!”
杜御莆一坐定便說:“謝局令別忙,本相幾句話說說就走。”
“謹聽相爺教誨!”
“聖上久居驪山,有意禪讓皇位,內府局掌管大內財物,近日務必辦妥太子登基所需準備。”
“是的,下官遵命。”
杜御莆見謝炎年眼神閃爍,心裡大感不滿,便無意久留,“本相繁忙,該回府辦公了。”
“是是是!”謝炎年拍掌,左右立刻呈出錦盒,“下官偶然得到漢朝名相蕭何的語錄,據說是蕭相參閱秦代法典檔案後的心得,請相爺笑納。至於這工部尚書懸缺一職……還請提拔一二!”
杜御莆臉色一沉,“你得這寶物沒有呈與聖上已罪在自私,復又想賄賂本相——本相一介不取,豈容得你私相賄受!”
“這……”謝炎年見他真的動怒,心下一驚,直賠不是,“相爺言重了,下官無意冒犯、損您清廉!”
“哼!”杜御莆—甩袍袖,“今日之事本相且不予追究,速速將蕭何語錄呈往秘書省,還可記上一筆功勞。”
“是是是!”謝炎年直打揖,“下官謹遵相爺指示!”送杜御莆到門外時,他小心翼翼的問:“尊夫人還喜歡那南詔琥珀嗎?”
杜御莆猛然回身,鷹目一睜,“你說什麼?”
謝炎年見平素溫文的他變得極有威儀、一雙眼睛射出威嚴迫人的光芒,嚇得冷汗涔涔,吞吞吐吐的說:“昨日賤內邀請相爺夫人過府一敘……見夫人喜歡一尊南詔琥珀刻成的娃娃,便用金盒裝好,送給夫人把玩了……”
懾於相爺威嚴,他沒有坦承裘紗凌是被哄騙進府的。
杜御莆眯起銳目,“本相回府詳查,倘若真有此事,你賄賂的罪證便更確鑿,等著刑部發落!如若沒有……汙我名聲的罪名你也擔當不起!”
謝炎年見杜御莆怒火滔天的離去,雙腳已然無力。他、他是著了什麼魔?居然會誤信女子之言、在虎口上捋須!?遂連夜遞出辭呈,託老還鄉。
第七章
未見君子,憂心忡忡
亦既觀止,我心則說
(你不睬不理不說明,莫非是變心了嗎?)
杜御莆一臉冰霜回到府中。
“夫人呢?”
“回相爺,夫人在房裡。”
他走進房裡,只見裘紗凌怔怔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你收下人家送的禮了?”
裘紗凌緩緩抬頭,“你回來啦?”雖是文人裝扮,眉目間還是能看出宰相氣魄,可笑的是她居然看不出他天生的威儀!
杜御莆沒有多注意她的反常,追問:“你收了人家送的南詔琥珀?”
她起身從妝奩盒裡拿出琥珀娃娃,“我見這娃娃刻工精細,付了十枚銅錢買下的。”
“金盒呢?”
“我嫌重,當場退回去了。”
杜御莆一聽便知道她是遭謝炎年侍妾哄騙了,心裡雖然稍感安慰,卻忍不住說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