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就在迦夜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錦夜終於緩緩開口，“我記得杜若剛剛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因為太小，所以被那些大孩子們欺負，她總是會哭，一直哭，有一天我被她哭煩了，就出面把欺負她的人全部揍了一通，可是，那丫頭卻從此黏上我了，一直跟在我後面，真的很麻煩。再後來，我生了一場大病，修女說我活不了，那些平時跟著我的人也都離開我，把我丟在那裡自生自滅，只有杜若，始終留在我身邊，和我說話，餵我喝水，還求著醫務室的醫生給我藥吃……你知道麼？那個醫生，根本就是一個畜生，杜若每次拿回的藥，都是有代價的。”錦夜頓了頓，長舒一口氣，終於從往昔的記憶裡抽回思緒，“杜若，是我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雖然這件事，你們都會認為是杜若做得不對，可我還是會護著她，我不許你去找顧延卿的麻煩，也是為了她。如果顧延卿因為她被打，她會傷心難過，而我最不願意看見的樣子，就是她傷心難過的表情。”

迦夜有點驚奇地聽著錦夜的話，等了一會，他突然涎著臉湊過去，問：“喂，你該不會是拉拉吧？”

一個女人，這樣全心全意地對待另外一個女人，倘若僅僅是友情，那也未免太偉大了。

錦夜轉頭看著他，看著那張漂亮得讓女人都自慚形穢的臉，突然伸手，調戲一般，撫過迦夜的臉，“你可以親自來試一試，看看我是對男人有感覺，還是對女人有？”

迦夜“騰”得一下往後彈開，臉色微惱，站起身道：“不管你了，我先走了。”

“嗯，賬單下午email給你。”錦夜一臉淡淡，那張素白而風情的臉，如手中的香菸一樣，清冷而魅惑。

麥影西坐車趕往錦夜說的那個地址。她在計程車上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衝動，想聽聽雷皓天的聲音，猶豫了許久後，她還是忍住了，只是給他發了條簡訊，“你會後悔麼？”

選擇和她在一起，雷皓天以後要面對的困難，也許比她想象得更多。

且不說她確實是一個沒用的人，比不上他身邊圍繞的任何一個女孩，身為公眾人物，雷皓天的一言一行，本就是被股方小說們虎視眈眈的，他如果不顧倫常，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罵他，即便是以前的皇帝，高高在上，一言九鼎，奪了父妻，也會落得千古罵名，何況又是輿論如此發達的今天？

她不怕，只是因為她原本就一無所有，固然賠掉了一切，她也沒什麼可失去可害怕的。可是雷皓天不一樣，他擁有的方小說西太多，他需要顧忌的事情太多，他要維護要守護的方小說西也太多，她怎麼可以把他也一併拉下來呢？

想了想，麥影西又緊接著發了一條簡訊過去，“我們……一輩子都不公開，好不好？”

雖然很委屈，但是，一輩子做他的地下情人，似乎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樣，對他們都好。

麥影西也不在乎名分之類，她只要他好好的——而且，他也許只剩下一年的時間了，分秒必爭的時間，甜蜜尚且不夠，又哪裡有空去應對那些俗世的紛爭呢？

這條簡訊剛發過去沒多久，雷皓天的電話轉瞬即至。

接起來，第一句話便是，“你在哪？”

幽深低沉的聲音，彷彿電磁緩緩滑過，麥影西的鼻子忽而發酸。

“在計程車上……我去看顧延卿，有點事……對他說。”麥影西不習慣撒謊，三言兩語便把老底兜給別人了。

雷皓天靜靜地聽完她斷續的聲音，“嗯”了聲，然後道：“我去找你。”

“不用不用，等我這邊的事情完了，我再去找你吧，你那麼忙，別跑來跑去了。”麥影西趕緊拒絕。

雷皓天卻宛如沒聽見她的話一般，自顧自道：“半小時後見。”說完，他不由分說地結束通話電話，留下麥影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