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很是熱鬧,平時只是些徒弟們和篾匠師傅家裡人一起吃飯,今天加了個客人——陶寬爺爺,雖然陶寬爺爺來的次數在所有徒弟的家屬裡來說是最多的,但大夥還是看著陶寬爺爺比較客氣,至少在菜的樣品上會多些,尤其是那些想喝點酒的徒弟,更是高興,有了客人來了,就得有酒吧,這些徒弟可以藉著陪陶寬爺爺而可以喝上點酒,篾匠師傅家裡的酒是有著嚴格規定的,沒有過年過節的,平時是不能喝酒的,有了客人來了,也得看看客人的身份,如果只是一般過路的只是喝口番薯酒了,這樣的番薯酒有些苦味,刮喉嚨難以下嚥,但終歸是酒,有些客人就不一樣了,比如說是陶寬爺爺今天來,況且又是過來送七月半的,就不能用番薯酒來糊弄陶寬爺爺了,得拿出高粱酒來,酒的量都是由篾匠師傅的女人控制的,篾匠師傅的女人並不會自己去倒酒,而是讓陶寬爹這樣比較親近的徒弟去倒酒,拿多大的碗,和拿幾個碗去倒酒,這都聽篾匠師傅的女人安排。看著陶寬爺爺今天帶來的茶油,篾匠師傅的女人很是開心,尤其是這個節骨眼上,七月十三來送七月半的這本身就帶著恭維篾匠師傅家裡人多些好的運氣,陶寬爺爺也能沾光,於是就想著讓陶寬爹去倒高粱酒,在沒有去倒酒的時候,篾匠師傅的女人還是到廳堂裡張望了一眼,發現家裡今天能喝酒的就一個人,心裡也就有了點數,安排陶寬爹取了二箇中等大的碗,倒滿了二碗高粱酒來,先把酒放在廚房裡,等那些不喝酒的人先吃飯,而後才安排那個會喝酒的徒弟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等那些吃飯的徒弟都吃飽了這才招呼那個會喝酒的徒弟過來,陪著陶寬爺爺坐下來,才讓陶寬爹把酒端到桌子上,而後又加了個菜,這才讓他們喝著,彼此的交談著,也就有了氛圍,而那些不會喝酒的徒弟也不會因為自己沒有酒喝而氣惱,在這個方面,篾匠師傅的女人是很有權威的,只要是篾匠師傅沒有在家,家裡的所有的一切事務都由著篾匠師傅的女人來處理,而這些徒弟卻很聽篾匠師傅的女人的話的,也不會有太多的閒言碎語。陶寬爺爺今天來,也算定篾匠師傅會很好得招待自己,在沒有人叫自己吃飯的時候,都不會掙著去吃飯,而是耐心等,陶寬爺爺有這樣的氣度,也有這樣的耐心。現在好了,看著其他的人吃飯,沒有過得太久,陶寬爹就去叫自己去吃飯了。陶寬爺爺也懂得:篾匠師傅家裡家大業大,吃飯的人多,往往都會分做二批次吃飯,篾匠師傅的女人也不會忘了自己這個客人。現在好了,有著別人的陪著,二人一邊談論著今年的年成如何,一邊對著喝,加上菜好,二人的興致挺好,沒有過得太久,就把碗裡的酒給解決了,雖然酒是喝完了,但總覺得沒有喝到位,但也是在篾匠師傅家裡又不好接著去找酒喝,也只好拿碗去盛飯吃。從第一天來,陶寬爹就沒有和其他的徒弟一樣坐在廳堂裡的桌子上吃飯,而是由自己的師孃領著坐廚房裡吃,雖然菜量不多,但確實比桌子上的菜好些,就像第一天的早上能吃到油酥豆一樣。陶寬爹聽著廳堂裡沒有了談話聲音,就知道陶寬爺爺和那個陪酒的師兄把酒喝完了,現在去盛飯吃。吃飯不必喝酒,吃飯的時候,嘴就不會空著,正如平常罵人樣的:飯都塞不住嘴的。倒是師孃對著陶寬爹說:崽,你爹還要不要再加點酒?陶寬爹很乾脆得回答師孃:別讓他喝了,這幾年老得很快,已經經不住以前那樣的折騰了,少喝點好。陶寬爹的這些話一方面是為著自己爹的身體考慮,一方面也是為著師孃想,可謂是細水長流吧,陶寬爺爺每次來都得喝點,來的次數也是最多的,篾匠師傅家裡待客的酒也是他喝得最多,長此以往估算著就不是太好了,雖說陶寬爺爺送的東西是最多的,乾的活也不少,陶寬爺爺除了在家裡的生產隊做工分以外,就是到篾匠師傅家裡來看孩子,而沒有其他的事做。因為陶寬爺爺沒有喝到位,但卻也自律自己,不能給孩子添麻煩,有點酒喝就很不錯了,況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