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漸漸凌厲,彷彿沙場中刀劍相碰,頃刻之間便能奪人性命,等鼓聲再起,配以瑟瑟簫聲,讓人不由屏住呼吸,如同置身於戰場之中,親眼目睹兩軍交戰之景。
而江奉容舞步也越發急促,手中短劍挽出劍花,雖無劍鋒,可劍刃破空而去,竟也生出了凌厲氣勢,她將短劍收回,腰肢彎曲,又往身後刺出,每一步都恰好踩中鼓點。
殿中觀舞之人只覺她身姿輕巧,好似遊刃有餘,可其實她小腿處傷勢早已撕裂,傷口處還有溼意明顯,應當已是有鮮血滲出。
所以此時她的每一舞步,都好似踩在了刀尖之上,尖銳的疼痛感讓她額頭冷汗密佈,好在施了脂粉作掩蓋,否則心細些的人便能瞧出她面容早已沒了血色。
樂聲終於在最為激昂處戛然而止,江奉容的舞步也在這一瞬停下。
她的雙腿早已疼得麻木,可卻還是強撐著上前一步,俯首跪拜於地,恭敬道:“今日是娘娘生辰,阿容獻上此舞,願聖上聖體康泰,萬壽無疆,娘娘鳳體安康,福澤綿長。”
謝皇后唇邊微微勾起笑意,好似對眼前景象很是滿意,轉眸道:“陛下,阿容今日這舞跳得極好,想來確實是用了心的,不若臣妾替她向您討個賞賜,也算嘉獎這孩子的一片孝心。”
聞言,江奉容心底反而愈發不安,她明白謝皇后開這個口,絕不會是當真心為她考慮,只怕有旁的心思。
而聖人微微抬眸,眼底有著讓人看不清的晦暗神色,他定定地瞧著那伏拜於地的女子,忽地道:“朕記得,奉川去年進貢的珍珠還餘下兩槲,這種東西向來是最討女兒家喜歡的,便賜給你,拿去打了珠釵項鍊都是好的。”
在楚國,珍珠其實並不算多麼罕見的東西,只是奉川進貢的珍珠與尋常珍珠不同,不僅個頭渾圓,就連光彩色澤也是尋常珍珠遠遠無法企及的。
聖人此時要將這兩槲珍珠賞賜給江奉容,便算是對她方才那一舞極為滿意了。
江奉容雖然意外,可卻也反應極快,連忙跪下向帝后謝了恩。
見此,一旁的謝皇后面上倒是瞧不出什麼,亦是抿唇笑著,一副端莊模樣,只是心裡作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江奉容從宦官手中接下賞賜便又去便殿換回常服。
一褪下舞裙,芸青便瞧見了裙襬處那有些刺眼的鮮紅,有些結痂跡象的傷口因著頗具難度的舞步而撕裂開來,上頭半乾的血跡將裡襯黏糊糊地沾在了傷口處,芸青無法,只得取來剪刀小心地將那襯裙剪開,“原本傷勢已經恢復了些,今日這一折騰,小姐怕是又要多吃些苦了。”
“無妨。”江奉容搭在桌沿的手微微收緊,目光有些不安的往窗外望去,“傷口簡單包紮便是,若是耽誤得久了,不知又會生出什麼變故來。”
芸青心中微澀,卻也只得應下,手中動作快了許多,用白布將那處傷口掩住,又拿來常服給她換上。
等裙襬散下,江奉容腿上的傷便盡數被遮掩,她直起腰身,緩步再回到殿內。
此時宴席已近尾聲,席中之人大多有了微醺之意,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