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很久，點點頭。

“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我留下。”

方渡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既然決定留下，少年也變得坦誠。他看上去涉世未深，沒什麼心眼。

“我叫林叢，來自璧海宗。在這之前……我是那裡的弟子。”

方渡的眼神落在少年的脖頸處。

“你是陰生子。你自己知道這件事嗎？”

“……”

他見少年又變得侷促起來，心中瞭然。

“你知道。”

“嗯……”

林叢其實是不知道的。他無父無母，從小在璧海宗長大。

同門的弟子待他不好，經常欺負他。他是從他們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世。

“您說撿到我的時候，是在麻袋裡。我……應該是被他們迷暈了，裝進去的。他們一直看不起我，把我當成累贅。”

說起這些舊事，林叢的語氣沒有一絲怨恨，彷彿認命。

“我知道我是個災星，不討人喜歡。”

方渡靜靜地聆聽他的話。片刻，他伸出手。

林叢露出茫然的神情，把自己髒兮兮的手搭在他的掌心。

方渡忍俊不禁。

“我要的是碗。你沒吃飽吧？”

“啊？嗯……”

發現自己會錯意的林叢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耳根也紅了個徹底。

方渡把碗拿在手中，另一隻空閒的手拍了拍他的頭頂。

“不要想太多。無名山沒有太多的規矩，你在這裡會感到很自在。”

，！

林叢把頭埋得更低，恨不得鑽到地板下，悶悶地應了一聲。

“好。”

少年就這麼在無名山住下了。

由於身體還沒徹底恢復，方渡把木照關在屋子裡三天，不許他出屋。

木照拼命向方渡證明，自己的身體已經徹底沒問題了。方渡被他磨得沒辦法，仔細想想讓精力如此旺盛的他禁足三天也是殘忍，就把他放出來了。

木照剛得到方渡的應允，歡呼著出了房門。他第一時間要去看那剛剛來山的少年，正好撞上出門散步剛回來的林叢。

林叢和木照不一樣，方渡說他體力不行，讓他多曬太陽多遛彎，所以他除了按時回房間服藥，其他的時間都在外面。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木照。只見木照熱情地撲過來，散發出來的活人光芒差點灼傷林叢的眼睛。他下意識地躲開，讓木照撲了個空。

於凌道從他身後，抓住木照的衣衫後領，把他整個人拖住。

“你注意點，別嚇到人。”

“哦。”

木照還委屈上了。但他轉頭就忘了自己受什麼委屈，好奇地湊到林叢身邊。

“你是林叢嗎？我是木照！我跟著方先生在無名山住了好多年，以後有事你來找我，我罩著你！”

林叢性格內斂，根本應付不來這樣熱情的木照，回應他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

“我是林叢，初次見面。”

：()宗門有難，延遲飛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