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金絲繡鴛鴦繡鞋泛著金光閃爍,上綴一顆珠鐺,甚是奢華。輕輕吐出一口氣,掌心一暖,卻是慕風華執起她的手,款步朝著內裡走去。
熟悉的地界,聽著自己奔騰的血液在翻滾不息。
葉貞深吸一口氣,下意識的想要縮回手,卻耐不過慕風華的緊握。
風陰不在,二人由小太監引薦,進了御書房。
跨過門檻的瞬間,葉貞只覺得一股冷意迎面撲來。便是蓋著蓋頭,她也能感受到屬於軒轅墨的寒冷之氣。她下意識的抬頭,隔著朦朧的紅紗,隱約可見遠處無法分辨容顏的男子,負手而立,一如往昔的立於窗前。
慕風華至始至終沒有鬆開她的手,他慣來是恣意妄為的,便是君前也不改顏色。只是稍稍躬身,慕風華道,“微臣謝皇上恩賜嬌妻美眷。”
軒轅墨徐徐轉過身來,那一刻,葉貞能感受到來自軒轅墨灼熱的目光,那種光幾乎要將她焚燒成灰。
他定定的看著一身嫁衣的女子,卻是垂了眉睫輕笑,“卿先下去,朕與葉貞有話要說,不會耽擱你們的良辰吉時。”
“皇上有話不妨直言。”慕風華挑眉,飛揚的眼線,與紅色的喜服,足以刺痛軒轅墨的眼睛,狠狠剜著他的心。
嘴角微揚,軒轅墨扭頭看他,“便是一刻也不可嗎?如今這整個人都是你的,朕不過交付幾句罷了!”說這話的時候,軒轅墨的臉上依舊含著笑,只是一雙銳利無溫的眸子,越發的幽暗無光。像極了夜裡的鷹隼,銳利得能將自己戳得千瘡百孔。
慕風華冷笑,“既然皇上已經將葉貞許與微臣,那微臣自然要如影隨形,寸步不離,才算感謝皇上的隆恩。”
葉貞掙開慕風華的手,而後恭敬的跪在了軒轅墨跟前,“卑職聆聽皇上的教誨,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此刻前來辭行,多謝皇上賜婚之典。”言罷,重重磕了個頭。
見狀,慕風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她是故意的,到底她的心裡,還是渴望能說上一句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喊著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說一聲珍重。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男兒尚且要這萬里江山,可是女子終歸是女子,小女子的心思只是想要一個人好好疼自己,好好愛自己,而後守著自己的一花一世界,一人一天下。
可惜,她愛的是君,是天下之主,註定了她無法做到一人一天下。
聽著慕風華拂袖而去的腳步聲,葉貞微微抬起頭,隔著朦朧的紅紗,她看見世間最華貴的男子竟然俯身蹲下。他的手緩緩抬起,試圖掀開她的蓋頭。
葉貞疼了心,卻在那一刻握住了他的手,“皇上,這蓋頭如今只有卑職的夫君才能掀開。還望皇上……恕罪!”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察覺他的手稍稍一抖,而後指尖縮了縮。
下一刻,他定定的望著她蓋頭下略顯出來的五官輪廓,清冷的開口,“你恨朕嗎?”
“彼時世子爺問皇上討要了卑職兩次,卑職都是一樣的答案。許是皇上未曾放在心裡,許是卑職這條命於皇上而言,抵不過江山的一角。但卑職卻是認了真,認了真的人誠然是該死的。”葉貞說得極為平靜,可是心多疼,自己知道,無需他明白,“如今皇上要卑職嫁,那卑職就嫁。願用微賤之軀,換皇上的江山安寧,換自己的錦繡榮華,但願卑職……卑職一定可以。”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隔著紗,她能感覺到來自他掌心的溫度。那樣執著的女子,那樣從容淡定的女子,一如菊色清雅,一如蕙質蘭心。以後……
葉貞垂下眉睫,隔著紗,他沒能看見她眼底的淚,卻看見她滿身的紅,如火如荼的燃燒著,將這寂冷了十多年的宮闈,徹底燒的滾燙。
“朕會等你回來。”他說這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