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們發車了。
無理在路上買了一大包切好的岐城特色鹽水鴨,小日灼幫著他把幾大袋吃的從後備箱拎出來。
“各位辛苦了,我帶了點鹽水鴨,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大家可以嚐嚐看,是李老闆託我買來的,說是過節期間犒勞犒勞各位。”
無理和小日灼分開行動,在眾人的注視下,將袋子裡的包裝盒一盒盒分發給司機師傅,怕他們不肯動筷,還特地將鴨肉夾到他們碗裡。
“哎呦謝謝謝謝...我老王在這裡工作了十一二年,還沒想到會有這種福利啊……”552路的司機老王臉上滿是灰塵,他的眼角含淚,皺紋堆積,皺的像一張灰黃色的枯紙。
“國慶長假,來岐城玩的人多,多虧各位在自己的崗位上不離不棄,為岐城增添滿滿的印象分,給廣大群眾的出行帶來便利,其實應該是我們感謝你們……”
無理將鴨肉分發完畢,也不端領導樣,就和這群渾身都是汗水味道刺鼻的司機擠在一起,他也沒吃晚飯,順便和他們嘮嘮嗑填填肚子。
司機老張將自己碗裡的鴨肉又夾了回去,將塑膠盒蓋好,揣進兜裡。
這一小動作被無理看見了:“這位師傅,這些肉都不用你們掏錢的,上面會報銷,所以大可以放心吃。”
“哈哈...”張師傅訕訕的笑著,“我不能吃,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他們還在長身體,平時素多葷少,想帶回去給他們也嚐嚐看岐城的特色。”
無理明白了什麼,起身又從袋子裡掏出一盒遞過去,在張師傅的多次婉拒之下,還是將鴨肉硬塞到他的碗裡:“沒事,我買的多,夠大傢伙吃了,您不必跟我客氣。”
張師傅不好意思的接過那盒切得整整齊齊的鴨肉,他那粗糙蠟黃又受凍開裂的手,和白色的包裝盒對比起來分外顯眼。
他捧著那盒鴨肉,雙手都在顫抖。
他哽咽的揉了揉眼珠渾黃的眼睛,嘴裡還時不時嚼著顆粒鮮明的米飯。他的牙齒也是蠟黃的,還有一兩顆掉了半截,泛著難看的黑色。
“太謝謝你了小夥子,我...我替他們……”張師傅情緒過於激動,話也說不清楚,張嘴說話倒是不小心噴出了飯粒,弄得他這個外地來的老實人更不好意思了。
“沒事沒事,您不用跟我客氣。我聽您的口音,不會是春觴人吧?”
“是啊,我是春觴望城區人,年輕人你也是春觴人嗎?”張師傅咬了一口鮮嫩的鴨肉,這家店的鹽水鴨可是岐城賣的最好的,鴨子都是自家養,當天限量供應,一天之內就能被搶空。
“哎絲噻,我(wu)老家(juao)鄧家圍哦,對面就是銅官窯古鎮咯。(這裡用了家鄉口音,有些字不好打)”春觴話尾音上揚,總喜歡拖著長音,聽起來有種撒嬌的意味,但裡面夾雜很多土音字,又有種不好惹的感覺,是漢城裡比較容易辨別的一種口音。
“鄧家圍的?!那我們離得好近哦!我是新塘人嘞!(這裡就不寫成方言了)”張師傅看起來尤為激動,他連忙握住無理的手,他在這裡很難遇到春觴人,今天碰巧了!
兩人熱火朝天的聊了好一陣子,直到張師傅出工時,他還戀戀不捨的回望無理。他家裡有兩個娃,大娃十八九歲了,看起來和無理也差不多大,好久都沒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