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的失敗”,在不久的將來,我們能夠把場子找回來。
中國人因為前所未有的屈辱、恐懼,而生髮的對洋人的“應激反應”:或者奴顏婢膝,或者完全排斥——這兩種看似相反的反應,其實異曲同工——都尚未固化,這個時候,關卓凡以一場對外的大勝,為中國人掃除心魔,重建信心。
國人的心態,乃從一個失敗者,轉向半個勝利者;從一個弱者,轉向半個強者。則對外來的器物文明的抵抗,自然鬆動。
為小皇帝加“兵事”“洋務”功課一役的勝利,還讓關卓凡獲得一個重要的經驗:對於這種單純的觀念層面的反抗,絕不要做什麼“虛懷若谷”、“傾聞諫議”的姿態。而是要一開始便以行政暴力,自上而下,兜頭狠擊,將反對意見,“扼殺於萌芽之中”。
就是說,不給反對者說話的空間。原時空的史實證明,這種事情,雞同鴨講,根本不可能透過講道理說服反對者。給反對者說話的空間越大,反對的意見便越多,最終朝堂之上,洋洋盈耳的肯定都是反對的聲音。
到了這種時候,如果強行推行原議,反倒以人“獨裁”的口實,阻力反倒會大得多,連自己人也會底氣不足。事情便可能辦得不湯不水,甚至半途而廢,無疾而終。
要做的。是利誘、拉攏、威逼、分化、打擊,而不是“說服”。
關卓凡乘勝追擊,本年度最後一項重要的人事任命,“三品銜駐美公使”。波瀾不驚地透過了。
這位本時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正式的駐外使節,叫做鄭藻如,字志翔,號豫軒,廣東香山人。他是咸豐元年的舉人,洪楊亂起。辦過團練,打過依附長毛作亂的“紅巾軍”,乃為曾國藩賞識,入曾幕幫辦洋務事宜。
鄭藻如和容閎是同鄉,軒軍赴美之前,容閎向關卓凡推薦鄭藻如,說他英語好,熟悉洋務,又打過仗,如果請他赴美幫辦軍務。正可得其所長。關卓凡於是寫信給曾國藩,商請鄭藻如入幕。曾國藩很大方,當即割愛;而可以建功於異域,鄭藻如自己也很興奮。
入美之後,鄭藻如如魚得水,襄辦軍務。排程後勤,折衝樽俎,算是關卓凡幕中最有力者之一。歸國之後,又跟著關卓凡剿回、剿捻,已經積功保到了道臺銜。
考慮駐美公使人選的時候,關卓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鄭藻如。
事實上,軒軍赴美之前,關卓凡就有了這個打算。帶鄭藻如赴美,除了他確實是合適的人才之外。還多少有“考察”未來駐美公使人選的意思在裡面。
鄭藻如能夠在彼時就成為駐美公使的備選,是因為,在原時空,他就做過中國的駐美公使。不過,那是光緒七年。即1881年的事情。那個時候的鄭藻如,已經將近耳順之年了。
原時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正式的駐外使節,是本時空主持“顧問委員會”的“主任委員”郭嵩燾。光緒元年,即1875年,郭嵩燾出任駐英公使。
當時,為了這個事情,朝野內外,吵得沸反盈天;本時空,鄭藻如出任駐美公使,卻風平浪靜,鴉雀無聲。
極其鮮明的對比。
光緒元年,英國外交官馬嘉裡在雲南被殺,英國聲稱“撤使、絕交、用兵”。清廷委曲求全,簽署《煙臺條約》,答應英人種種要求,其中包括派出欽差大臣赴英表示“惋惜”——其實就是道歉,並出任駐英公使。
這個活計找上了郭嵩燾。
可是,這真不是個好活計。
外國派使節駐華,已經被視為對中國的侮辱,何況倒過來派使節駐洋?那不是“事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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