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算。而李恆嵩被激發起的意氣,則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兩個人商量了一番,決定把姜德的一營,汰弱留強,從各營選人補充,整合七百人的一營精銳,另將全軍的洋槍,都撥歸姜德營,這樣大約有三百支的樣子。
“軒軍的槍支也緊張,可以先撥他一百支,剩下的,讓他先用鳥槍,等打起來了,我再想法子替他補充。”
“那好極了,有四百支洋槍,也很可以有一番作為了。”李恆嵩高興地說道,“逸軒,你打算怎麼佈置?”
“無非是三條線,”關卓凡說道,“我讓華爾的洋槍隊駐周浦,協防南線。西線讓丁世傑的中軍駐泗涇,其中伊克桑協防松江,丁先達協防青浦。至於北線,要點在嘉定……”
“好,嘉定歸我來協防。”李恆嵩痛快地說。嘉定城在南翔以北三十里,原本就在他的防區。“逸軒,這一仗,你是真正的主官,一定要駐在上海城內,萬萬不能輕出,這樣才可以四面策應。”
關卓凡的臉微微一紅,心想兩萬銀子買來了這句話,可見沒有花錢的不是。在他來說,原本也沒有上前線與長毛白刃相見的打算,上海城中,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聯絡上,要有一套既定的辦法,以免打起來了,呼應不上。”李恆嵩邊想邊說。
“跟南翔這邊,我們以騎兵傳訊,我已經準備了一隊傳驛兵。”關卓凡胸有成竹地說,“至於泗涇和周浦方向,我另有法子。”
“哦?什麼法子?”
關卓凡略作猶豫,還是告訴了他:“電報。”
李恆嵩張大了嘴,不明所以。
電報是個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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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洋行所聘的三名丹麥人,確實得力。兩條電報線路中,到泗涇的一條已經快完工了,到周浦的一條,因為要越過黃浦江,需要在深夜人靜船少之時,以躉船將電纜慢慢鋪下江心,因此比上一條要略慢一點。電報所經過的地方,鄉民們都敬而遠之——這些高高豎起的線杆,還有凌空飛度的電纜,怪嚇人的。
關卓凡心想,真是僥倖,這個年代還沒有人去割電纜賣錢。
到了年二十七,又有一個好訊息——利賓的表弟從香港回來了,同船帶回來整整一十五名電報員。
這就見出錢的力量了,每月三十五兩銀子,比他們在香港的薪水,足足高出了一倍,因此利賓那個表弟只花了三天時間,便招足了人,言明以兩年為期,到期可再另外致送一筆花紅。這樣的條件,優厚異常,大家的勁頭都很足,立刻啟程,寧肯到上海來過這個年。
這一批來的,大多是廣東人,帶隊的一個,叫做卞寧,是廣東番禺人,中過秀才。他的人很沉穩,官話也說得好,見了關卓凡,卻沒把自己秀才的身份放在心上,跪地請安,說的是“拜見關大人”。
“卞先生請起,”關卓凡很客氣,“這一趟實在是辛苦你們,以後上海的幾個電報房,就要拜託給卞先生了。”
“理當效力。”卞寧從容說道,“不管發報收報,還是譯報,都沒有問題,請關大人放心。”
這一批來的人,都通洋文,只是有不少人的官話說得不好——香港地方,說的是廣府的白話,但形諸於筆墨,卻沒有問題,畢竟大家用的是同樣的漢字,因此在中英文之間翻譯電報,沒有絲毫滯礙。
於是由衙中的書辦,先帶他們到旁邊賃好的民居里去放下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