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弄醒。”許明山簡短地吩咐道。
於是又拍又打,又潑涼水,折騰了幾乎半個點,睡得象死豬一樣的龔孝拱才漸漸恢復了意識,醒了過來,剛剛睜眼向四周一望,便有兩名刑房弟子走上來,將他一架,從地上拎起來,牢牢按在當中的一張椅子上坐定。。
從豪華舒適的飯店臥房,忽然來到了這樣幽暗齷齪的所在,龔孝拱嚇得心膽yù裂——自己被綁了肉票了。他面對許明山的目光,在椅子裡拼命向後縮去,無奈被那兩名弟子鐵鉗一樣的手束住,分毫動彈不得。
“保險櫃的鑰匙已經有了,還要密碼。”許明山乾巴巴地說,“龔先生是體面人,我亦不想難為你。不然動起刑來,不好看。”
“我交了密碼,能不能放我……放我回去?”在這些曾經被他視若豬狗的同胞面前,此刻的龔孝拱,卻完全沒有了抗拒的勇氣,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妾,帶著哭腔問道。
“這不是討價還價的事,我也沒時間跟你虛磨這些嘴上功夫。”許明山有意無意地向牆壁上掛著的刑具瞟了一眼,說道,“你交了密碼,才談得到其他,我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
那些特意掛在牆上的奇形怪狀的刑具,只看了一眼,便徹底摧毀了龔孝拱的意志。他哆哆嗦嗦地將兩組密碼交了出來,許明山努一努嘴,便有人跑了出去。許明山自己另綽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默不作聲地等著。
過了大約一個點,才有一名黑衣漢子走進來,向許明山點一點頭。
“好,龔先生,我送你上船。”許明山站起身,一擺手,率先出了屋子,身後的幾名弟子押著龔孝拱,上了泊在河邊的一隻烏篷大船,立時便撐篙起航。等到出了城區,張起帆來,船行更速,不一時,便已行到吳淞江的寬闊之處。
因為是剛過了十五,江面上被月sè照得甚明。許明山出了船篷,走到艙板上四周望望,嘆一口氣,說聲:“送龔先生!”
三名刑房弟子,把被捆紮得結結實實,猶如粽子一般的龔孝拱抬上了艙板,後面跟著一名夥計,雙手拎著一串粗大的鐵錨鏈,怕不有四五十斤重,往旁邊一放,幾個人一起動手,將錨鏈用鐵線緊緊縛在了龔孝拱的身上。
“龔先生,冤有頭債有主,”許明山蹲下身子,看著龔孝拱的臉說,“不是我要跟你過不去,實在是你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龔孝拱一臉的鼻涕眼淚,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聽許明山這樣說,掙扎著用嘶啞的嗓音問道:“是……是誰?“
“這個名字,我卻不能說與你聽,你到了下面,自然就知道了。”許明山搖搖頭,說道,“不過這個人,託我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
“問你當年替洋人帶路,現在知道後悔了沒有?”
龔孝拱張大了嘴,臉上露出驚愕之極的表情,許明山不等他說話,直起身來,將手一擺。
便聽噗通噗通兩聲,人和錨鏈,一起消失在江面上,圈圈漣漪,向周圍慢慢散了開去。
“告訴邢三,保險櫃裡運出來的東西,一兩銀子也不許動。”許明山面無表情地吩咐道,“等天亮,城廂的北水門一開,就送到老龍橋下,他知道該交給誰。”
*(未完待續。)
第六十五章 天下至寶
天剛放亮,許明山手下的邢三,便用一隻小船運來了兩個大包裹。圖林負手站在老龍橋上,跟船頭的邢三點頭致意,看著親兵們在岸邊接了貨。回到親兵營以後,又換成兩口箱子裝了,由四名親兵從側門抬進了藩司衙門,放在後院的月牙門外。
剩下的活,是圖林和張順兩個人親自幹的,把箱子一個一個地抬進關卓凡的西廂房。正在門口呼哧呼哧地喘氣,卻被扈晴晴瞧見了。
“圖林,”扈晴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