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對於文人雅士來說,這些字句太顯淺了;也不會是猜謎覆射之用——如是,沒理由用白紙的。”
“對於做情報的人來說,立海這個舉動,用意何在,其實並不難猜。這種沒頭沒尾的字紙,大約只有一種用途,就是用來製作匿名書信或者揭帖的——將條幅上的字,一個個剪開來,挑選出合用的,再按序拼粘起來。”
“以條幅的尺寸,不可能拿來做書信,則必是用以製作無頭揭帖了。”
關卓凡“嗯”了一聲,說道:“剩下的事情,就是猜一猜:這個無頭揭帖,拿來攻訐什麼人?什麼事?”
陳亦誠說道:“是。標下以為,揭帖欲攻訐之人,必是即便以‘車轍’之尊,若循正路子落手,不論臺上、臺下,都是全然無可奈其何的;同時,此人在‘車轍’上面,泰山壓頂。若不搬開。‘車轍’便永無出頭之日——萬般無奈。‘車轍’只好出此下策了。”
“至於揭帖欲攻訐何事,這個……非標下等所敢妄言。”
口中說“非標下等所敢妄言”,但其實,陳亦誠的意思已經講得很透徹了。
“泰山壓頂”於惇王之上的,以前是慈禧和恭王。現在,慈禧依然高居其上,恭王卻已同惇王和解,替代恭王位置的。是關卓凡。則“若不搬開,便永無出頭之日”的,自然也就是關卓凡。
也許還要加上慈禧。
關、慈二人,對待惇王的態度是一致的;更重要的是,這兩人,恩連義結,互為倚恃,搬開其中任何一人,也等於抽掉了另一人的一多半的權力基石。
當然,如果揭帖攻訐所向。能夠一石二鳥,將關、慈一網成擒。那就更加之妙了。
應該沒有第三人了。
“至於揭帖欲攻訐何事”——嘿嘿,讓俺來猜一猜。
要掀開這個謎底,就要先想清楚:揭帖是給誰看的?
不是給老百姓看的,甚至也不是給王公親貴、文武百官看的——那都是順便,揭帖的最重要的“受眾”,是也只能是——有能力“搬開”關卓凡的人。
有能力“搬開”關卓凡的人——滿中國算下來,只有一對姐妹花:北京紫禁城裡面的姐姐、天津官港行宮裡面的妹妹。
想清楚了“受眾”,就要想“傳播內容”了——給這姐妹倆看點兒什麼呢?
“貪墨、驕盈、攬權、徇私”,這一類老生常談,對於“簾眷正隆”的關卓凡來說,是不會有什麼殺傷力的。安德海案已經證明,在兩宮面前,對關某人真正有殺傷力的,只有男女私情。
那麼,關某人在這個事兒上面,有哪些小辮子可抓呢?
陳亦誠所“不敢妄言”、關卓凡自己卻心知肚明者,有二:
一,和聖母皇太后的私情。
二,和兩個嫂子——白氏和明氏的私情。
這兩段私情,性質是不一樣的,讓俺來好好擼一擼……啊不,捋一捋。
如果只攻訐關卓凡一人,那麼,就只能提關某人和兩個嫂子的私情。不過,這麼做,效果恐怕不會太好。
慈安在乎這個事情,是肯定的。但對關某人和嫂子不清不楚,母后皇太后會在意到什麼程度,沒有人說得準——似乎到不了“慈顏大怒”的程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說不定,“東邊的”還會嘆口氣,說句“氣血方剛,也難怪他”,然後就張羅著快點給關某人娶媳婦——“娶了媳婦,心就收了,就不會這麼荒唐了”。
巴拉巴拉,諸如此類。
如是,豈非反倒便宜了姓關的?!
拿關卓凡和兩個嫂子的緋聞說事,主要的目的,是挑撥“西邊的”和關某人的關係,希望他們因而齟齬,乃至翻臉,最終自相殘殺。
不過,功效如何,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