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窩了一肚子的火。見追兵不過一個師,這支後衛部隊上下一起叫喚:給北佬一點顏色看看!
牛頓師沒想到這支南軍一點敗軍的風範都沒有。一大片灰乎乎的,嗷嗷叫著,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措手不及,很吃了一點虧,不得已,退了下來。
等謝部的大隊趕了上來,南軍早已揚長而去了。
謝爾曼氣得要死,但也沒辦法再追下去了,因為發現:追得太快,補給線拉得太長,給養跟不上了。
薩勒卡至阿拉圖納的鐵路線,已在北、南兩軍的共同努力下被破壞殆盡,謝爾曼的工兵再牛,修復這段線路也得花上相當時間,畢竟,這不是十幾米的鐵軌,而是好幾十英里的鐵路。
關卓凡終於氣喘吁吁地趕到了,兩位總司令一商量,決定就地安營紮寨,修鐵路、等給養。
另決定,拿下阿拉圖納後,就把阿作為前進亞特蘭大的二級補給基地。
牛頓師的失利讓關卓凡非常警醒,他覺得,之前多爾頓、薩勒卡兩役,又讓自己隱隱滋生出了查塔努加戰役前那種對敵人的輕慢之意。
南軍雖然“敗退”,但約翰斯頓總能及時脫離和北軍的大範圍接觸,南軍整體兵員戰力沒有任何實質性損失。己方推進得快,固然時間上佔了先機,但若一路上一直未能尋機予南軍重大打擊,容他們全身退回亞特蘭大,到時候,亞特蘭大的攻防戰就會打得非常辛苦。
畢竟,亞特蘭大的防禦結構、體系、體量都不是多爾頓、薩勒卡可比的。
還有,約翰斯頓雖然善於治軍,但戰役指揮失於呆板,北軍在追擊的過程中戰線愈拉愈長,已經露出不少破綻,如果對手是羅伯特?李這樣的人物,很可能抓住戰機,在合適的地方預設埋伏,北軍吃的虧,就不只一個牛頓師了。
驕兵必敗,必須時刻警鐘長鳴。
修復鐵路的工程夜以繼日地進行著,計算日期,在發動阿拉圖納戰役前,新的補給是趕得及運到的。
關卓凡和謝爾曼反覆觀察研究阿拉圖納的地理和南軍的防禦態勢。
阿拉圖納的東北、正東、東南、正南、西南為山丘包圍,面向北軍的西北方向相對開闊,但這個開闊是一個自西北向東南緩慢抬高的過程,北軍進攻,一定程度上,也算仰攻。
南軍防禦工事之堅固自不必說,加上這種天造地設的地勢,對於進攻一方,真是噩夢一場。
關卓凡感慨:約翰斯頓是真會選地方。
有沒有重施多爾頓、薩勒卡故技的可能呢?
基本不可能。
薩勒卡那招肯定沒戲了,騎兵無法在複雜的山地運動;多爾頓那招呢?也很困難。不說南軍早在各個方向嚴陣以待,北軍現有的情報資料中,也沒有合適的可以用於大範圍迂迴的路線。
這一次真的得正面進攻了。
約翰斯頓的望遠鏡中,北軍正在挖戰壕,左、右兩個方向都在挖,動靜不小。
他有點納罕:挖戰壕沒有什麼稀奇,但北軍作為進攻一方,這麼大興土木,是一個掘壕對峙的架勢,可這不是正中南軍下懷嗎?對北軍意義何在呢?
總不成想圍困阿拉圖納?可沒聽說只在一個方向使勁就可以圍住敵人的,其他三個方向我都下死勁盯著呢。
第二天,發現不對勁了。
一夜之間,北軍的戰壕便瘋“長”起來,但不是東北—西南方向“橫著長”,而是西北—東南方向,從北軍陣地向南軍陣地延伸了過來。
約翰斯頓老將軍的冷汗又一次流了下來,他明白北佬想幹什麼了。
怎麼辦?
開炮!
北軍的戰壕不是直直地延伸過來,而是像蚯蚓一樣在地面上扭來扭去,實心彈落在地上,一路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