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顏一訝,但見公子琅直起身,俊臉上又恢復了平日的浪蕩不羈:“哦?看來你知道得還挺多?”
晏錚冷哼一聲:“閣主的妹妹早年病故,可沒你說得那般悽慘,怎麼,為了博同情,這等賣慘招數都使上了?”
公子琅挑了挑眉:“安寧侯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本侯何時賣過慘?倒是閣主,別忘了你我先前之約!”晏錚威脅地盯著他,大有一拍兩散的架勢,公子琅笑了一聲,“好了好了,不逗她就是,說說正事吧,兵器、城防圖兩件大事已畢,剩下的,就是糧草了。”
他說著饒有深意地瞥了眼楚若顏。
晏錚眉頭一擰:“出去說!”
楚若顏如何不知,這糧草是由戶部直管,也就是她的姑父曹陽主掌。
晏家的糧草出了問題,曹陽只怕難辭其咎。
晏錚恐怕也顧念著這一層才拖到今日,不想讓她為難。
“三爺,閣主,不必出去了,就在這兒說吧。”楚若顏抬目,神色坦然,“我姑父絕非貪汙舞弊之人,更不會徇私,倘若真與戶部有關,他說不定還能成為我們的助力。”
晏錚聽到“我們”兩個字,嘴角不禁一揚:“不錯,曹陽為人我信得過,會是我們的助力。”
公子琅瞧著二人一唱一和,不禁呵了一聲:“倒是本閣主小人之心了?也罷,當日負責押運的督糧官叫武燧,晏家兵敗後他逃回了虎牢關,後面下落不明。本閣主前些日子派人查到他隱姓埋名躲在渝州,現已派人把他抓回來了,晏三,你要親自審嗎?”
晏錚點了下頭,公子琅卻沒動。
晏錚明白他的意思沉聲道:“本侯若能入主大理寺,你可派一人為副。”
公子琅這才露出一絲笑意:“好,禮尚往來,本閣主就喜歡和聰明人合作!”
楚若顏看得暗暗心驚。
這兩人也是在做交易,公子琅利用晏錚打入朝堂內部安插自己人,晏錚則利用他的情報網和江湖關係找到當初晏家被害的蛛絲馬跡!
雙方都是絕頂聰明之人,此時合作自然無往不利。
可一旦反目,只怕就是天下間最難對付的敵人了……
這時公子琅叫人把武燧帶到隔間,晏錚側目看了她一眼:“你身子還未好全,先在這裡待著。”
楚若顏頷首應了,很快,武燧歇斯底里的慘嚎就響了起來。
“我說、我說!!是袁侍郎——他說朝廷國庫空虛,支撐不了這麼大的軍糧開銷,所以讓我們把牲口吃的米糠也摻到裡面,本以為這樣一個人的口糧就夠三個人吃了,哪知道適得其反,反而叫一個月的口糧不到十天就吃完了!”
楚若顏身子一晃險些沒站穩。
周嬤嬤趕忙扶住她,卻見她小臉蒼白如紙。
袁侍郎?!
那不是姑父口中提到過的,盜用他官印、追殺小滿和他阿嬤的主犯嗎?
當時姑父說過這袁侍郎是老二的人……
難道這一切都是曹駙馬所為?!
而隔壁孟揚還在冷喝:“廢話!將士們天天行軍演練,所耗體力何等之大?你們把米糠摻進去,他們的體力得不到補充,只能吃得更多,這樣糧草如何不提前耗盡?!”
武燧涕泗橫流,砰砰直磕頭:“小人也沒想到會這樣、小人是真沒想到會這樣啊!求三少將軍饒命、三少將軍饒命——啊!!”
他的左掌應聲而斷,鮮血飛濺,就在晏錚的短劍指向右手時,武燧再顧不得隱瞞高喊道:“我全招了!袁侍郎說是上面人、上面有人特意吩咐要這樣做的!”
三人神情一肅,孟揚沉聲問:“什麼人?”
“小人不知、小人真的不知,袁侍郎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