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蘇太后抬手打斷,“他晏家要了哀家侄兒的命,切膚之痛,皇帝不會以為就這麼算了吧?”
皇帝默然,可轉念一想,這安寧侯夫婦確實有些超出掌控了。
楚淮山先不說,就曹陽和榮太傅,一個戶部尚書從一品,一個從不站隊的老純臣,竟都接連下場幫著他們說話……
這樣的能耐,的確不能不防。
不過他面上不露分毫,只看向二人:“安寧侯、安寧侯夫人,依你們之見……”
楚若顏倒沒覺得有什麼。
義絕罷了,甚至還比不上那十下杖脊……
晏錚卻斷然道:“不絕!”
她頗為意外地看向他,皇帝也愣了愣:“安寧侯是覺得這義絕名聲不好聽?對楚氏日後有妨礙?那朕可代母后決斷,允你二人和離。”
晏錚正要開口,楚若顏截道:“侯爺!”
杖脊十下,加上一封和離書,換平靖侯死、晏家滿門昭雪,已遠遠超出預期。
畢竟那是天家,對上他們,又怎麼可能不付出代價?
“皇上!您可能有所不知,入宮之前,侯爺已給了臣婦一道放妻書,所以今日之後,臣婦再非晏家婦!”
此話一落滿朝皆驚。
楚淮山更是勃然大怒:“什麼?他敢和離?”
其他人驚訝之餘都是豔羨,都已經和離了,這女子還能拼命闖宮、為他陳冤,這樣的妻子夫復何求?
晏錚咬牙切齒,完全沒料到她會此時把那封放妻書拿出來!
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木已成舟,皇帝聽到這話大喜,立刻道:“母后,您都聽見了?”
蘇太后冷哼:“皇上,莫忘了還有十道杖責!”
皇帝有些為難,楚淮山道:“太后!不必他晏家放妻,我楚家休夫便是!但小女體弱,這十道杖責可否……”
話音未落,楚若顏齊聲:“臣婦甘領罪責!”
轟隆!
天邊一陣驚雷滾過,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奉天殿外,女子跪於雨中,渾身澆溼,眉眼卻異常堅定。
“行刑!”
隨著值官高宣,刑杖落下。
楚若顏痛得身軀顫縮,可始終跪挺著,不曾倒下……
朝臣們不忍多看,紛紛移開眼。
只有晏錚一瞬不瞬地盯視,指縫之間有鮮血滲出……
“打得好、打得好!”平靖侯絕望到瘋癲,撲到殿門前大吼,“打啊、用力打,打死她,打——”
聲音未落,猝然間唰地一聲。
一抹寒光閃過。
下一瞬鮮血從他頸項飆出,平靖侯捂著自己的脖子緩緩回頭,咔得聲,他的腦袋從脖子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