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騰”地站起來裝好手機走到蔣武慧面前拉住蔣武慧的一隻手不知道說什麼,商文巧要奪蔣武慧的皮箱沒有奪過來,就軟軟地坐在地板上,蔣欣拉著蔣武慧出門前給商文巧遞了個眼色就和蔣武慧一起出門了。
蔣欣和蔣武慧父女二人下樓梯來到小轎車旁邊,蔣欣在駕駛座上按了按後備箱的按鈕,蔣武慧把皮箱丟進去,走到車門前示意蔣欣下來坐在副駕駛座上,蔣武慧開著車駛進車海人流中。來到另一座樓前,蔣武慧對著鑽出車門的蔣欣說:“回去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記得一個核心是淨身出戶,然後和商局長辦理結婚手續!”,說完留下呆若木雞的蔣欣拉著皮箱拉桿走進鐵路法院的電梯口。
蔣欣站著沒有動,腦海裡一片空白,他死死地盯著女兒走進去的電梯口,突然覺得渾身無力就慢慢地原地坐下來,坐下來的位置正好是法院門口的臺階。
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蔣欣的電話響了,是商文巧打來的,提醒他今天應該去幫扶的村莊搞脫貧攻堅工作。商文巧知道蔣欣所在的村莊是一個“爛包”地方,需要加大力度去工作,否則按期完不成工作計劃就是失職。蔣欣掛了電話用左手撐著大理石鋪成的臺階慢慢站起,到路邊擋了一輛計程車回到辦公室。
蔣欣回到辦公室,沒有立即去鄉村脫貧攻堅的村莊,今天是星期六應該休息一天,商文巧不是提醒蔣欣去鄉村工作,而是探問蔣欣現在在哪裡?蔣武慧去了哪裡?父女兩個現在在幹什麼?蔣欣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女兒說的《離婚協議書》和《離婚協議書》要寫的重點問題“淨身出戶”,他的大腦已經恢復了意識:自己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除了一份“餬口養家”的工作什麼也沒有,沒有房子沒有車,現在連老婆都到了沒有的時候,還有一條生命也不屬於自己,也是閻王爺的,這就是第一個“淨身出戶”,那麼第二個“淨身出戶”就是埋葬在黃土裡,想到這裡,蔣欣的眼睛裡滲出淚水,千頭萬緒湧上心頭,他不知道一輩子人活著究竟為了什麼。
蔣欣思考著的當兒,電話響了。蔣欣看了一眼是商文巧打來的,就沒有理會繼續思考,除了工資卡上的剩餘工資,他沒有多餘的存款,多少年來的工資全部奉獻給了家庭和兩個孩子,到如今兩個孩子滿腹牢騷,特別是女兒還要做出讓他們老兩口離婚分居,已經是他身心疲憊、神情麻木了,因為他沒有取得“格外”的一分錢的收入,也就是“非法收入”。
轉眼一想,蔣欣認為他的“非法收入”就是替商文巧偷偷地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蔣武慧。也許是這樣——怎樣得到的怎樣還回去,這個“財產來源不明”是不是一種“罪”呢?是一種罪,屬於“非婚”生育的“私生女”,而且證據確鑿——一個活生生的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有名有姓有戶口有工作。現在女兒“強迫”自己與武澤天辦理離婚手續,如果不“服從”極有可能會遭到起訴,蔣武慧的性格是屬於說一不二的那種人。那麼,接下來的事情會是怎麼樣的結果呢?與武澤天離婚等於要自己離開武澤天、等於不能再回到故土家園、等於老來孤獨而終,而沒有房子的自己思考著退休了回到家庭養老送終、安度晚年,現在已經不可能了,也就是既無退路也無進路而又不得不按照女兒的要求去做。
蔣武慧說過在生母商文巧面前“名不正言不順”、蔣欣在商文巧家裡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蔣武慧在武澤天那裡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不知道蔣武慧的下一步是什麼打算?
蔣欣想到這裡,找出紙和筆寫起了《離婚協議書》,等到《離婚協議書》寫好正舉在手裡推敲語言是否合情合理時,商文巧推門進來了。
商文巧看著蔣欣手裡的《離婚協議書》輕輕地抽到自己手裡認認真真地看過,然後把臉轉向蔣欣,看到的是蔣欣一臉的痛苦神情,她已經知道這是什麼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