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梅花講的故事,苟爾德想——又是錢的事情——“錢荒”永遠是農民過不去的坎。
苟爾德在升任暖灣村黨支部書記兩年來,有兩個最大“感覺” ——
第一是他自始至終沒有在暖灣村建立起自己的威信,相反還造成了暖灣村以至外界對他的憤怒,他自己也反省過很多次,但每次都失敗了——這是一種不可避免的矛盾——是自己“糊弄”村民太多,如果不“糊弄”拿什麼開支?聽起來村黨支部書記的工資已經達到高峰了——比以前高了五倍,終究還是中聽不中花——主要用在應酬和自己消費中,每年花出去的錢細細算起來能嚇暈人;再一個就是借用政府和公安的力量對老百姓的壓制太嚴重——有些事情還造成了冤假錯案,不要說別人不能容忍自己,就連自己也不能容忍自己——我他媽的真混賬東西,他很多時候想起來都自己在自己臉上狠狠地抽幾個巴掌,古人說了——水能浮舟,也能覆舟。
第二是他覺得造成農民貧困的原因主要有三個方面:1能力和思想問題:隨著免除“皇糧”和學生學雜費,接著就是大病救助、貧困補助、低保等等一系列政策的實施,很多人在“等、要、靠”;2房屋建築和車輛購買競爭問題:有些家庭把錢花在家庭房屋建築方面,目前沒有其他重要花錢的地方,就想著把住房改變一下,房子修好了或者暫時可以不修,就購買摩托車和三輪車,方便出行和用於農業生產方面;3供的學生太多:很多家庭供著兩三個高中或者大學學生,經濟負擔相當大——這種家庭既不敢建房子也不會購買摩托三輪車,更不會“等、要、靠”,原因是“等不起、要不來、靠不住。”。
作為一個行政村的黨支部書記,能夠思考這些問題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思考了又有什麼用?想著想著,苟爾德的電話響了,是武家寺鄉初級中學校長打來的——校長說:苟有志在學校裡平時逃課不學習,科任老師、班主任都不敢說,礙於面子儘管包庇,這次和學生打架,捱打的學生住進了醫院,需要苟爾德以家長的身份送一筆醫藥費過來……
苟爾德懵了,騎了摩托車——苟爾德趕到學校,事先在學校門口遇見了女兒英英,英英比苟有志小兩歲且高一個年級,原因是在小學階段苟有志就不愛讀書三次留級,就被英英超過了,勉強進入初中,還是打架鬧事——苟爾德非常頭疼,也無可奈何。
苟爾德遇見英英,英英說:“校長叫你,是商量把苟有志開除學校。”。
苟爾德見到了校長,校長見面就訴苦:“苟支書,我們確實沒有辦法留下苟有志”,緊接著就把苟有志在學校裡的表現竹筒子倒大豆——說了個精光,苟爾德掏出紙菸遞過去,說:“我也沒有辦法,開除就開除,你給我留的面子也太多了,犬子難教啊!”。
“你的女兒還可以,這次獲得初中二年級中考三等獎呢!”校長不失時機的講著,是為了提起苟爾德的精神,以女兒獲獎的喜悅來沖淡兒子開除學校的傷痛。
一男一女,一正一反,兩個孩子在苟爾德心裡的分量一樣的輕也一樣的重——苟爾德想,書是給自己唸的,初中學生連這一點還不明白,那還有什麼辦法,校長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總不能死皮賴臉留在學校去打人——要是闖出更大的麻煩,校長也沒辦法向上級交代。
苟爾德摩托車後座上捎著苟有志和苟有志的鋪蓋,把他哄回家。
一個星期以後英英放學回家來,苟有志問英英:“你再見過蘭蘭沒有?”。
英英沒好氣地說:“我學習任務這麼重,像你一天沒事情專找女學生。”。
後來,苟爾德從英英嘴裡知道,苟有志因為和班上的一個男生爭搶蘭蘭才打架的,這個男生出院以後就轉到別的學校去了,蘭蘭也再沒有來學校讀書。
後來,苟有志透過在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