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了你也不懂。”他搓一搓大腿站起身。“你身上有錢嗎？”

她遲疑片刻，說有。

“有多少？”

“這三個月以來你給我的生活費還沒有用，應該有3萬多。”

“先借給我可以嗎？”

“沒問題，但是你要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她繞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臂膀，堅定的目光。

他大大地嘆口氣說：“工廠可能要倒閉了，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我的錢都交了房子定金了。”

倒閉！她聽到這話整個人從頭涼到腳，怎麼突然就倒閉了呢？她想繼續問情況，但是看到他失魂落魄的狀態便忍住了。她緩緩神說明天一早到樓下銀行拿錢給他。

洛天一這幾天焦頭爛額，不久前工廠的木門被多位消費者投訴，說木門刺激性氣味濃烈，客戶接觸後有明顯的不適感。其中有一名消費者的孩子因白血病夭折，家屬自行找專業的甲醛檢測人員進行檢測，結果發現木門甲醛超標8倍以上，於是將孩子夭折一事算在廠家頭上。

工商介入調查之後訊息不脛而走，省內各經銷商紛紛跑到工廠要求退貨，更有消費者打著寫有“黑心無良奸商，還我孩子健康！”字樣的橫幅，將工廠門口堵得水洩不通，a市的晚間新聞進行了報道，這對他來說可謂滅頂之災。

一夜暴雨，一夜無眠。

陶琪感嘆世間之事變幻莫測，今日不知明日事，到底是命運在捉弄她，還是在考驗她？如果是一種捉弄，她是否該認命？如果是一種考驗，那何時才是終點？她的內心在黑夜裡一遍遍吶喊，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熬到天亮，暴雨仍在繼續，二人來到樓下銀行。陶琪將3萬元遞給洛天一，他拿錢的手微顫，說會很快還給她，還說讓她去找房產中介將10萬定金要回，要回來之後自己留著用。

她說錢不是問題，她關心的是他下一步如何打算，他說先回老家避避風頭，看情況再定奪。

她問他們兩個人接下去該怎麼辦，他緊握拳頭咬咬牙，說讓她重新再找一個，不要等他，如果有一天他重新站起來會再回來找她，說罷轉身離去，留下她失神地站在銀行中央，直到保安過來詢問才回過神，朝門口狂奔而去，傾盆大雨阻隔了她的視線，此刻她臉上的淚水一點不比雨水小，她在雨中奔跑，大聲吶喊著：“洛天一你回來啊！”可是已不見洛天一的蹤影，一記響雷悶聲而起，提醒她她的好夢醒了。

第十二章

上午楊麗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是張田，他約她晚上一起吃飯，她拒絕了，放下電話卻有些悵然。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是記得的，雖然喝得有點暈，但是並沒有醉。

她記得他笑起來的模樣，記得他講話的聲音，還有那一圈嘴邊的啤酒泡沫。自己的生活一團亂，哪裡還有功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拍拍自己的臉頰。

下班時，張田出現在她單位門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在原地。

他面帶笑意走近她，開口說：“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想知道我是如何找到你單位的。”

是的，想知道！

“我還知道，你的婚姻是無效的。”

天啊！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自己的事情瞭如指掌！“你憑什麼調查我？！”

“誰讓我對你一見鍾情呢。怎麼樣，你是自己跟我走呢？還是要我拉著你走？這裡認識你的人應該很多吧。”他故意環顧四周，一抹狡黠地笑。

她四下看看，的確有同事朝她看，她趕緊硬著頭皮走遠，張田在身後緊隨，一臉得意地笑。

二人來到一家西餐廳，找了一個可以看到窗外街景的位置坐下，輕柔的鋼琴聲讓楊麗的心情舒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