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時節,遠處梯田地裡的果樹繁花似錦,彷彿一片絢麗的雲霞。
從早到晚,山路上人來人往,皆是為了那片充滿希望的果園而忙碌著。
我們村大多數人家都種著果樹,只有我家和少數幾戶靠著養殖為生,沒有種果樹。
秀琴家的果園裡,秀琴孤單的身影獨自穿梭在花叢間。
前幾日我還去幫了幾天忙,可這幾日我卻沒了心情再去。
這段時間以來,秀琴總是刻意迴避著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問題。
每次我試圖提起,她總會找出各種理由推脫。
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我,最終選擇不再去打擾她,或許我和秀琴真的是有緣無分。
這天,是舅母去世的三週年,我和弟弟妹妹帶著各自的家人一同去上墳。
我們以這樣的方式祭奠舅母。
既是對她一生的尊重與緬懷,也是對舅舅的一份安慰。
舅舅如今已經七十五歲高齡。
雙膝的骨性關節炎極為嚴重,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看著讓人心疼。
他老人家性格要強,不想給兒女添麻煩,一個人還堅持種著好幾畝地。
每次見到舅舅,我都會想起童年的一段往事。
那時,我被村裡一個蠻橫的大人打得流了鼻血。
是舅舅領著我去找那戶人家理論,為我討回公道。
如今,我每次想給舅舅塞點錢,讓他改善生活,他總是堅決不要,說自己還能過得去。
有一回,聽村裡的人說起,舅舅家裡出了些狀況。
經濟上非常拮据,甚至有段時間連買菜的錢都拿不出來。
聽到這些,我的心裡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深深自責自己沒本事。
沒能讓舅舅過上舒心的日子。
雖說我情況好轉後,給舅舅救濟了一部分錢款。
但對於舅舅的生活來說,還是遠遠不夠,更多的還得靠舅舅自己辛勤勞作。
舅舅年輕時模樣英俊,留著分頭,宛如一個書生,這是我在他年輕時的照片上看到的。
舅母年輕時在村裡也是出了名的俊俏媳婦,家裡條件比舅舅好一些。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舅母吃不了苦,還常常和外婆鬧彆扭。
舅舅既要寵著舅母,又得從中調和她和外婆的矛盾,他的一生幾乎都在這樣的周旋中度過。
村裡的人都稱讚舅舅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
舅舅和母親姊妹眾多。
記得很久以前,三姨家村遭遇了洪水,房屋倒塌,無奈之下一家人搬到舅舅家。
舅舅家有個麥場子,場裡有間臨時搭建的屋子,三姨一家就暫時住在那裡。
那時表弟還未出生。
後來,三姨家索性就在舅舅所在的村子落了戶。
三姨家一直以來都不富裕,或許是因為三姨家無償佔用了舅舅家一塊院子。
舅母和三姨意見不合的時候,常常會拿這個來說事。
後來三姨夫招工去做了銅礦工人,家裡蓋了新房子,日子才漸漸有了起色。
三姨一個人在村裡操持農活,表弟他們姊妹三個年紀又小。
家裡沒有壯勞力,舅舅平時就幫著三姨家幹些農活,這時候舅母難免會有怨言。
童年時,我跟著母親去舅舅家,能真切地感受到舅母骨子裡瞧不起三姨家。
她時常會跟母親說些難聽的話,母親總是在兩家之間盡力調和。
畢竟那時候,三姨家確實拿不出能讓舅母看得起的東西,無論是錢、權還是勢。
我家的情況也差不多,舅母話裡話外有時也會捎帶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