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有次半開玩笑地跟我說:
“哥,要是有那種老年人培訓班,真想送老媽去培訓幾天呢。”
她這話雖是玩笑口吻,可我心裡明白,妹妹說的那可都是大實話。
咱媽身上的毛病確實不少,而且幾乎沒一個能改得了的。
這些習慣大多都是從年輕時候就養成的,真不是因為年紀大了才這樣。
母親在農村妹妹家待了一陣子,那段時間,她倆沒少鬧冷戰。
我心裡清楚,多數時候還真是母親的不對。
雖說我給妹妹出了照顧母親的工資,可妹妹還是受了太多的委屈。
母親自打生活不能自理後,脾氣變得特別強勢,可能覺得有我出的工資撐腰,有時候對妹妹很刻薄。
妹妹心裡委屈,背地裡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有一回,早上八點的時候,妹妹給我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就聽到她在那頭哭得嗚嗚嗚的,那哭聲就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
我心疼妹妹,她為了我們這個家,付出得實在太多太多了。
想當年,我負債累累,整整七年的時間,全靠妹妹在背後支撐著我,幫我度過那些艱難的日子。
現在我日子好過了,就一心想著給妹妹多些補償。
可我也心疼母親啊,她同樣是為這個家奉獻了一生的人,所以我從來沒責備過她們任何一個人。
最近這兩年,母親衰老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快得讓我心裡直髮慌。
我時常會忍不住擔心,像現在這樣,母親還能一個人拄著柺杖在屋裡緩慢挪動,說不定很快就成了一種奢望。
我害怕忽然有那麼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喊“媽媽”,可她卻一臉茫然,根本不認識我是誰了。
我更擔心,上天給我們孝敬她的時間沒幾年了。
這種擔憂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一直壓在我心頭。
我現在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趕緊去攙扶母親上廁所。
到了廁所,幫母親把褲子褪下來,然後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盯著她解完手。
完了之後,再細心地給她擦屁股,幫她換上乾淨的紙尿褲,接著把秋褲、棉褲一層一層地往上套。
就像我小時候母親照顧我那樣,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對母親的關懷。
我還是習慣和母親住在一個屋子,可弟弟卻總是說:
“哥,母親屋裡那股老人味,我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聽到弟弟這麼說,我也沒再多說什麼。
畢竟啊,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許多接受不了的事兒,這強求不來的。
有一天,天快要亮的時候,我迷迷糊糊聽到母親屋裡有動靜,一下子就清醒了,趕忙跑了過去。
只見母親已經坐起來了,床單上赫然一大片屎印,不用問,我就知道她拉了。
我趕緊攙扶著母親往廁所走,這過程中,屎從紙尿褲裡流了出來,順著母親的大腿一直落到了拖鞋上。
要是擱在以前,我肯定會忍不住生氣,埋怨母親,批評她晚飯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吃東西怎麼不注意衛生,也不注意食物的冷熱。
可現在,我很少再去批評母親,更不會呵斥她了。
我知道,母親年紀大了,身體不受控制,她也不想這樣。
我小心翼翼地把母親身上擦洗乾淨,安頓她重新睡下,然後再回過頭來。
細心地清理母親留下的“戰場”,把床單換掉,把地上打掃乾淨。
第二天,我看到茶几上還剩些葡萄,想著母親昨晚拉褲子了,就有意把葡萄端走,怕她再吃又拉。
母親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連忙阻止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