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季,終於緩緩過去。
大地像是從沉睡中漸漸甦醒過來,開始解凍。
那條冰封了整個冬天的河,也隨著春天的到來喚醒。
大塊大塊的冰漂浮在河面上,它們你追我趕,順著河水一路向北,在奔赴一場盛大的約會。
河兩岸的人們,也隨著春天的腳步,開始忙碌起來。
莊稼地裡,再也看不見年輕人充滿活力的身影,滿眼望去,盡是些彎腰駝背的老人。
我的大爸,自然也是其中一員。
大爸他是個閒不住的人,早早地就開始謀劃今年的春耕了。
羊圈裡的糞,被大爸在很早的時候就一車子一車子地拉到了門口。
堆成了好大的一堆,遠遠看去,就像一座小山丘。
家裡的廁所也沒能“逃過”大爸的安排,被他徹徹底底地清理了個底朝天。
可大爸還是覺得肥料不夠,又把家裡的炕灰也掏了個精光。
就這樣,家門口的核桃樹下,羊糞、炕灰,再加上從廁所掏出來的東西,整整齊齊地堆了滿滿一大片。
只要天氣晴朗,太陽暖暖地照著,大爸每天早上一起來,就會扛起鋤頭,開始挖糞。
他把那些被冰凍得硬邦邦的糞塊,一塊一塊地撒開,讓它們在陽光的照射下融化。
等到下午,糞塊被曬得軟乎了,大爸就會拿起炮子,開始把大塊的羊糞砸碎。
有時候大爸要忙別的事情,這個活兒便落到了我的頭上。
我會接過炮子,一下一下地砸著,直到把所有的糞都砸碎,然後再把它們堆成一大堆。
你還別說,來年莊稼的收成,可全指望著門口堆的這一大堆糞呢!
年剛過完,大爸就迫不及待地要準備往地裡拉糞了。
在拉糞的前兩天,大爸就會像對待寶貝一樣,開始仔細檢查人拉車的軸承。
要是人拉車在拉動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異響,大爸那可就緊張起來了,他會把全部軸承都拆下來,給它們進行潤滑。
在暖和的下午,戴上他那副已經磨得有些發亮的手套,拿來扳手、鉗子等各種各樣的工具,把家裡的人拉車的兩個軲轆都小心翼翼地拆下來。
我就:()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