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著那罐暖黃色的光芒,一抹笑容無聲地在她唇上綻開,幸福感像點燃了爆竹一般,噼裡啪啦地在她四肢百骸裡炸開。
良久,她將那隻陽光罐抱在懷裡,安然睡去。
她的世界不再黑暗,她的世界永遠會有他給的一罐陽光。
第20章 人人都愛陶陶(1)
那年春天來得晚,過了驚蟄,一中才開學。
寧以沫他們返校時,學校後山的梨花、桃花全開了,四下裡皆是一派盛春之景。
熬過一個酷寒的冷冬,換下厚重衣物的學生們展現出了勃勃生機,用各種喧囂吵鬧,啟用憋悶了數月的校園。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影響,寧以沫覺得周遭的世界因春暖花開明亮起來,連身邊的同學都越發順眼了。
有時,她獨自站在教室外的長廊裡對著後山眺望,吹著迎面而來的暖脹和風,嗅著風裡的各種花香,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在她心底蔓延,她因這感覺而渾身輕盈。
回到家裡,她發現徐曼似乎也漸漸從失去至親的陰影中走出來些了,她依然瘦、依然嚴肅冷漠,但是臉上不再形容枯槁,依稀重現出昔日的光彩。
後來,寧以沫在飯桌上聽到一兩句耳風,說是辜振捷最近一年裡會上調去北京,而徐曼本人的上調工作也在走流程,如果沒有意外,最晚兩年後,他們就會舉家遷去北京。
聽到這個訊息後,寧以沫時不時在寫作業的間隙發發呆,聯想下去北京的生活。他們要住在哪裡?她要去哪裡念書?辜江寧和許荔怎麼辦?那時候,大家還會和現在一樣嗎?
北京太大了,未來也太遠,有關這個問題的思索,就像思索宇宙之大一般自尋煩惱。所以,想了幾次後,寧以沫索性就不想了。
她安於現在靜好的時光,安於遊刃有餘的學習,也安於和辜徐行默契的相處。
新學期開學以來,辜徐行雖然還是對她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寧以沫忽然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了。
他只是擔心兩人的親近會引來徐曼的警惕,再度將他們分開。除此之外,他更加不想忤逆悲痛中的母親,帶給她更大的刺激。
寧以沫暗暗想,所謂委曲求全,他倒是做到極致了。
可辜江寧還是完全不能理解辜徐行,一來,他從沒有收到過什麼愛心陽光罐,反而還被辜徐行一再冷待,自然沒辦法換位思考,考慮辜徐行的處境;二來,辜徐行確實搶走了他在女生那裡的風頭。
雖然辜徐行與世無爭,從不對那些女生假以辭色。可是這種事情就好像白雪公主和巫婆皇后的宿怨,白雪公主無意分去皇后的光芒,可是當皇后站在鏡子前,發現天下第一的美名被奪走時的落寞、怨恨、恐懼,誰又能理解?
所以,辜江寧討厭辜徐行,討厭他的高高在上,討厭他的風姿卓絕,辜徐行的所有優點,在辜江寧看來,已經全部變成了缺點。發展到最後,辜江寧恨不得把辜徐行釘在牆上做飛鏢靶子。
四月裡,一中破天荒搞了一次春遊。
聽到這個訊息,所有學生的第一反應是:發生什麼逆天的事了嗎?那個恨不得把學生全上上發條,像永動機那樣讀書的校長怎麼可能讓他們春遊?
直到大家實實在在地站郊區某座山上時,大家才敢相信,紛紛露出那種重見天日的表情。
後來想想,那種在老師看管下,在被劃分好的小範圍內,集體做頓飯吃就打道回府,末了還要千恩萬謝地寫上八百字作文的春遊,絲毫沒有意思。可是同學們都玩瘋了,連馬上就要高考的高三學長們都一掃陰霾,鬧得脫了形。
寧以沫他們班果然不負天字第一號班的稱號,即便在這種情況下,都還是很務實。他們到了場地後,顧不上什麼釣魚、採野花、追追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