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不捨,記得有一首歌——”幸福只剩一杯沙漏,眼睜睜看著一幕幕甜蜜,不會再有原來平凡無奇的擁有,到現在竟像是無助的奢求。
我已開始著急,著急這世界沒有你,已經和眼淚說好不哭,但倒數計時的愛該怎麼繼續。
我已天天練習,天天都會熟悉,在沒有你的城市裡,試著刪除每個兩人世界裡,那些曾經共同擁有的一切美好和回憶。
”
字字傷人的歌詞如利劍般扎進黎裔風的心裡,這些和他目前的感想實在是太相似。
是的,他的幸福目前就好比沙漏,正一點一點不停流失,直至終結,而他也真的很著,著急死神隨時將蘇淺帶走。
他不能失去蘇淺的,他只要一想到今後的生活沒了蘇淺的陪伴就痛不欲生,那樣的生活他簡直想都不敢想,更不可能按照蘇淺每次和他交談時暗示的那樣練習乃至熟悉,那都練習些什麼?是練習今後失去了蘇淺的日子該怎麼生活。
而死神的力量實在太強大,即使他使出渾身的解數也沒有把握將他留住。
匹配的骨髓已經找到,需要化療三個月就能做手術了,可蘇淺懷孕根本不能化療!醫生說現在人工流產只能更危險,如果到時候來不及只能放棄了,聽到醫生委婉說這些話的同時,他真的很想衝上去打人,也很想抱著蘇淺狠狠地哭一場,可他什麼都不能做,他只能平靜的接受,然後佯裝淡定,誰能明白他內心真的很痛苦,尤其是在面對蘇淺若無其事的笑容的同時。
最愛的人已經這樣嚴重了,他可能什麼忙也幫不上,還要愛人在病痛中顧及自己的感受。
蘇淺有多愛他,他一直都知道,他也愛她勝過自己的性命,看著那個堅強又荏弱的人兒為了讓他不自責、不崩潰、好受些,一次次告訴他:沒事、不疼、不害怕、沒關係、不用怕、下次一定行……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即使再怎麼隱瞞,蘇淺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的。
是為了配合自己,她才裝不知道的吧?不然每每交談的時候她總會安慰自己,以及那有意無意流露出讓他堅強而又帶著些訣別意味的話呢?她知不知道,這隻會讓他更心痛、更自責。
天天見面,還天天思念,念入骨髓,想徹血液,不能不見,不能不見……
強壓下心中的痠痛,黎裔風溫柔地笑了笑“吃午飯了嗎?”
“還沒有,”她誠實地回答,“來找你一起吃啊,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吃過了。
”
“怎麼會,專門等著老婆大人來約呢。
”
蘇淺任由黎裔風擁著她的肩去取車,“裔風。
”她忽然皺眉,抓緊了他的手。
“怎麼了?”
“好痛——”她低喚,額上出了一層薄汗。
黎裔風臉色一變,只覺得血嗡地往頭上一衝,什麼都來不及多想,立刻彎腰抱起蘇淺。
車子在停車場,也不過剩下五十米,可是他第一次覺得竟然是這麼漫長,一步追一一步地往前跑,卻彷彿永遠也到不了,只聽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
她的身體並不重,彷彿嬰兒一般安靜地合著眼睛。
依靠在他胸前。
她從來沒有如此貼近過他,在這無意識的時候,他只覺得害怕,彷彿不是抱著她,而是抱著一杯沙,有什麼東西正從他的指縫間一點一點漏走。
稍縱即逝,他驚慌失措到了極點。
陣痛一直持續著,恍惚中蘇淺漸漸不覺得疼痛,只知道他寬闊的懷抱一直不曾離開,一雙溫柔的手更是不停的拂去她臉上的冷汗,她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地掐住他的手臂,她聽見他在她耳邊焦急地喊,蘇淺,如果你敢離開我,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原諒這個孩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