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也無妨。」秦硯若有所指,目光灼灼盯著賀平樂。
賀平樂與他對視,匆忙避開,指著一個方向說:
「師父去那裡,那裡蓮蓬多。」
秦硯連看都沒看就按照賀平樂指的方向劃去,賀平樂為了逃避與秦硯對視的目光,著實賣力摘蓮蓬,不知不覺摘了半船。
回到岸上時,莊子裡的人都很驚訝,他們大概以為賀平樂主要是遊船玩耍,只會象徵性摘幾株回來,沒想到摘了這麼多。
秦硯沒說什麼,賀平樂自己倒過意不去了,扯扯秦硯衣袖輕問:
「師父,我是不是摘太多了?」
秦硯將衣袖往賀平樂手邊送了送,淡定回道:「不多,就怕你回去後悔。」
賀平樂不解:「後悔什麼?後悔沒再多摘點嗎?」
秦硯但笑不語。
賀平樂看著被送上馬車堆得像坐小山的蓮蓬,連連搖頭:「不會不會,已經夠多了。」
秦硯說:「天有些陰了,說不定有暴雨,咱們回吧。」
賀平樂仰頭看天,所謂天陰只是一片雲遮了日頭,雲層後的陽光照樣挺烈,哪有半點要下雨的樣子,覺得師父杞人憂天了。
不過,從莊子到京城要走好半天,他們吃飯摘蓮蓬耽擱不少時間,就算現在回城,估計到京城的時候太陽也要落山了。
子裡的人到門前相送,邀請賀平樂時常過來玩耍,賀平樂一一謝過,與秦硯上車離去。
馬車走到半途,一道震天驚雷後,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把前路都下起了煙霧。
雨太大了,就算是豪華馬車也有點罩不住,尤其是四面視窗,窗簾盡被打濕,呼嘯的風仍不停歇,將雨水送進車裡。
賀平樂倒還好,就是怕秦硯受不了,他這麼個有潔癖的人,身上沾點雨水泥巴得多難受啊。
「師父,你坐到角落裡去,我給你擋著風雨。」賀平樂把秦硯往馬車角落裡推,那裡是風雨盲區,能最大程度不淋到雨。
秦硯見她用身子擋著風口,右半邊衣裳全都濕了,心疼不已,將她拉到身邊坐好,自己頂替她先前的位置。
賀平樂有些著急:「都濕了,師父你坐過來,我沒事的。」
秦硯按住賀平樂肩頭,沉聲喝了聲:「坐下。」
賀平樂拗不過他,又不能枉顧他的意願直接把他搬過來。
正對峙著,馬車忽的一甩,慣性把賀平樂整個人都甩進了秦硯懷裡,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車廂就撞在山璧上,直接壞了半邊。
秦硯將賀平樂緊緊按住,手掌下意識護住她的後腦。
車夫焦急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王爺,小姐,雨太大了,小人沒瞧見路上有很多碎石塊,車轅斷了。」
「你沒受傷吧?」賀平樂問車夫。
「小人沒事。可是車壞了,走不了了。」
賀平樂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有些慌神,秦硯回道:
「先找個地方避雨。」
車夫說:「剛才我們經過的路上好像有座破廟,離這裡不遠,要不去那裡避避吧。」
車壞了,雨又大,也沒別的選擇。
車夫穿著蓑衣,從歪斜的馬車車壁抽出一把雨傘,秦硯率先跳下車,接過車夫撐好的傘,將賀平樂攔腰抱下,然後珍寶一般帶入懷中擁護,雨傘幾乎全都遮在賀平樂這邊,自己後背盡濕也不在乎。
秦硯擁著賀平樂,車夫牽著馬,給馬也披了副蓑衣,往回走了一陣,果真看見車夫說的那座破廟。
破廟的門還剩半拉,大概因為是夏天,裡面也沒什麼陳腐的味道,廟頂有幾個窟窿,所幸都在角落。
車夫把馬趕到屋簷下避雨,韁繩拴在門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