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靜玄讓他忍不住貪看。北宮棣按捺住不知為何有些紊亂的心跳,他勾唇看著那雙眼睛道:“孝甫果真不知?”
這問題的語調三分嗔懶、三分玩味,帶著一絲撩人的意味。陽光下,北宮棣清瑩如畫的眉眼落在方靜玄的眼裡,明麗的有些攝人心魄。北宮棣看著方靜玄的眉頭動了動,卻仍是面不改色得開口道:“臣不敢妄議。”
方靜玄說這話的時候,放慢了語速,像是往安謐的水池中扔下了一塊石頭,微微蕩著波面。北宮棣心中很是惱怒,他就不信方靜玄不知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然而方靜玄的回答,偏偏又挑不出錯。北宮棣哼了一聲,轉過頭繼續看風景,方靜玄餘光掃過他墨色髮絲下微微發紅的耳際,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三日後,北宮棣走在皇城的一處花園中,身後,楊子榮習慣性得跟著他。北宮棣倒背雙手,神色間一片和煦。他眯了眯眼,看著滿園的景緻,若有所思開口道:“退敏,朕觀近日朝廷中,頗有新氣象啊。看來選拔一些年輕有為的官員的舉措,果真不錯。”
楊子榮心裡知道他說的是誰,聯想到那次驚險之旅,不免有些會意一笑。
禮部尚書辭官歸鄉,這個舉動只是一個引子,背後推動者複雜萬分,即有皇親一黨的反撲,也有其他的勢力參與其中。
盛尚書之所以突然“被迫”致仕,離開京師,正是因為禮部內出現了名號之爭——一派堅持認為前皇文熙帝的母妃,昔日的東太后封號不變,依舊為‘太后’;另一派人則認為,東太后乃是今上長嫂,論禮則應為‘太妃’。
本來這種事,應當是宗人府中的宗人令與左右宗正,與禮部商議定下的。但是原來擔任職責的秦王、寧王、燕王,都在文熙帝削藩之時,順帶剝奪了職責。宗人府一時間群龍無首,便為某些人鑽了空子。
等到一直被矇在鼓裡的盛鄄之拿到手上的邸報,方才明白,自己等人犯下了多大的禍事。這兩份截然不同臺本早已上呈給通政院,下面竟然署滿了官名,加起來竟然有禮部超過一半的官員。
他心中咯噔一聲,立刻二話不說,請求面聖,一面遞上了因為自己“失職”而辭官的“致仕書”。
北宮棣算是明白,一些東西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改變,這次禮部突發事件比上一世提前了足足三年,更是在文熙帝生母張太后生前便產生了爭執,乃至盛鄅之不得不引咎辭職,但因為箇中複雜不足為外人道,理由便是“乞骸骨”的退休之言。
固然此事外表看上去好似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波瀾,但權謀鬥爭之事又有那一件是簡單的,露出水面的不過都是冰山一角而已。好在北宮棣不僅有著上一世的記憶,雷霆出擊,打破了那些妄圖藉著混亂局面,蠶食六部的陰謀。加上新官上任的方靜玄雷厲風行的手段,到底把此事有驚無險得解決了。
雖然,在楊子榮眼中方靜玄常常板著臉,一副嚴正無比的樣子,別說長袖善舞,就是連親和的同事都算不上。但是他的人品、能力與手腕,自然是受到公認的。如今方靜玄受拜禮部尚書,官居三品,朝中的文人漸漸找到了主心骨,有了起色的氣象,自然也比原先那般好上太多。
即使楊子榮私下裡覺著,比起年輕有為卻一臉嚴肅的方靜玄,還是原來笑呵呵的盛大人更為平易近人些。
楊子榮應道:“皇上聖明!來年便是春闈之時了。”
北宮棣“嗯”了聲,又問道:“那你看主考官當是誰去呢?”
楊子榮跟著他轉過小路的彎,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當選拔有名望、才華且有能力之輩。”
明年正是乾寧元年頭一場春闈之試,北宮棣不免非常重視,務要辦好這次科舉才是。他已經囑託了劉縝等翰林院中的人與禮部諸人開始準備籌措相關事宜,至於這主考之人,還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