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浮現出一個讓他不敢置信的答案,然而夜已深,一陣疲憊襲來,北宮棣沉沉睡去了。
次日朝議,群臣果然對世罔更替改為減等繼承沒有什麼意見。倒是有宗室之人跳出來,也被北宮棣用陳夏陽的三個反問噎了回去。
不過,為了防止宗人府怨聲過大,北宮棣又加了一句:“現在已有記載的,爵位不做變更,這減等繼承從乾寧元年開始實行。”
但接下來的一場寶鈔之議,卻讓北宮棣感到頭痛萬分。戶部分為兩派,分歧極大,其餘各部爭論不休。北宮棣看著戶部尚書姚稟丘這個近六十歲的老人,站在文華殿中央,在那裡中氣十足得滔滔不絕,有些膽戰心驚。
姚稟丘耿直善諫,為人清廉,始終沒有受到任何黨爭牽連,歷經三朝,算是元老級別的人物。但北宮棣心意已決,執意要透過鈔法改革,如此僵持之下,北宮棣只好無奈得示意此事容後再議。
當夜,一份詔書由皇城悄悄發出,去往了將要動身寧王府中。正是有關商業稅承包。北宮棣被戶部的冥頑不靈,瞻前顧後弄得心頭火起,乾脆來個乾綱獨斷,防止這事再生波瀾。
第十五章 禮部有麻煩
京師的一處較為安靜道路中,一輛馬車停在了一座府邸前,車上走下一個小廝,敲了敲那座府邸門前的鐵環。那座高大的鐵門從裡面被人開啟,一個人探出頭來。那個小廝開口道:“請問姚大人在府內嗎?我家盛大人有事拜訪。”
門立刻就開啟了,不一會兒,車上走下了一個身形瘦小的老頭。他整了整衣衫,顫顫巍巍得走進了姚府之中,在引路之人的帶領下,徑直來到了大堂中。這人正是盛鄅之,盛鄅之並未等待多久,一個人影便從會客廳的門後走出。來者穿著一身常服,帶著笑意道:“盛兄,此番蒞臨寒舍,倒是勿怪我相迎未及啊!”
“姚老弟這話說笑了,我這般貿然來訪,到是我該向老弟請罪才是!”盛鄅之晃了晃頭,回禮道。
原來,這座府邸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戶部尚書姚稟秋。他雖然比盛鄅之小了十歲,兩人卻是同年,均是景洪元年的進士科及第。姚稟秋與盛鄅之平日裡交誼匪淺,雖然則有著“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故而並不分外親密。
盛鄅之與姚稟秋一同坐下後,他開口道:“我此番來這裡,是想同你說一件事。”姚稟秋連忙道:“盛兄請講。”
“我已向皇上致仕,明日便動身回鄉,今日來,是和老弟告別的!”
姚稟秋聞言失聲叫道:“盛兄!”隨即他默然著喝了口茶,抬頭有些寂寥道:“倒是我失態了,盛兄亦近古稀之年,只是盛兄走的突然,倒教我有些無措。可是昆州青陽那裡出了事?”
盛鄅之道:“倒也不是,我這般辭行之心確實早就有了,其中複雜一言難盡。只是臨別前,還請姚老弟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聽為兄一句話。”
姚稟秋鄭重道:“小弟洗耳恭聽。”
盛鄅之道:“我知朝堂上,你對那新鈔法有所顧慮,然而……”他伸出食指微微指了指屋頂,“……畢竟亦是有所思慮的。再者,我觀今上種種舉動,只怕變天的時候就要來了。若是姚老弟肯信我,還請三思才是。”他話裡話外的意思,竟是勸姚稟秋不要再阻攔北宮棣。姚稟秋默默思忱了半晌,方道:“我省得了。”
陳夏陽風塵僕僕得跨入宮門,在下人引路之下,來到景心殿門口。左常連忙來到正在書桌前忙碌的北宮棣旁,通報道:“陛下,陳大人在門口候著。”
“請他進來。”北宮棣放下了手中的奏疏,臉上微帶著一絲難測的表情。
“參見陛下!”陳夏陽行禮後,恭恭敬敬得坐在了北宮棣賜下的椅子上。北宮棣微微拂了拂落到胸前的墨髮,對陳夏陽道:“盛尚書已向朕乞骸,朕允了他。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