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棣頓時眉開眼笑:“好好!溟兒有心啦!朕與你同乾一杯!”
接著,是朝中文臣之祝酒。方靜玄、楊子榮、陳夏陽銜領,祝詞由遠在燕京辦差的劉縝所寫,方靜玄當堂背誦。眾人共乾一杯而盡。武臣祝酒,由北宮棣舊將長平候白鋒、武安侯衛松銜領,祝詞雖無文臣的精彩,更加通俗易懂,北宮棣卻是異常開心。
酒過三杯,皇后長兄,國舅安國公陳坎向前請北宮棣開宴。北宮棣頷首,頓時,在天子九樂的抑揚頓挫之音中,一出出舞蹈開始活靈活現得演出起來。
“朕今日很高興——哈哈——”左常小心翼翼得將北宮棣從御攆上攙扶到景陽宮中,方靜玄伸手將腳步踉蹌的他攔腰抱住,就聽到他嘟嘟囔囔的在耳邊說道。
左常在身後關上了景陽宮正殿的門。方靜玄無奈的對懷中人說道:“陛下,你醉了。”而且讓人攙扶來此,醉的不清。
“朕沒醉!”北宮棣聞言側過頭,亮晶晶的眸子看著方靜玄:“這麼點酒,朕怎麼會醉呢。不過,靜玄你不要搖。咦,怎麼會有兩個靜玄?”他掛在方靜玄身上,由他帶入殿中。
看著他懵懂的模樣,晶瑩剔透的眉目,紅潤的嘴唇觸手可及,方靜玄眼眸一下子暗沉下來:“陛下——看來臣另一份賀禮,陛下只好明日再收了。”
“禮?什麼禮?”北宮棣耳尖的聽到了某個字,接著任由方靜玄擺佈,自顧自說道:“哦,對了,靜玄你的禮物朕很滿意,朕有回禮。”
“哦?”正在和北宮棣身上的扣帶奮鬥的方靜玄聞言一笑,湊近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陛下有什麼回禮?”
“朕日日躬於政事,然惶恐不能盡知民意,有負百姓殷殷期盼。今特設文淵閣大學士,召尚書方靜玄、博士楊子榮入值文淵閣,並預機務。”北宮棣卻轉過頭,言語似乎是背誦著一段詔書中的內容。
方靜玄手上一頓,微微閉了閉眼眶,似乎在忍耐著什麼。“陛下——”他呼喚道,那人不耐煩的在懷中蹭了蹭,嘟噥著:“好酒……再來一杯……不醉不歸哈哈……”顯然那段話乃是無心之言,醉後才透露出來。
方靜玄一時間百感交集。他伸手慢慢撫摸著北宮棣的眉間,長長的睫毛在手心中格外柔軟。北宮棣知道他做了什麼嗎?文淵閣大學士——這一刻起,他方靜玄真正權傾朝野、位同虛相。大學士一職,參與機務,甚至有票擬批答之權,雖無相之名,卻有宰相之實。
本朝晉太‖祖廢宰相,相權與王權的鬥爭徹底以相權落敗告終,可北宮棣卻絞盡腦汁得為他尋了這樣一個適合他的位置。既無相,我便新創其位。北宮棣知不知道,他與那部分的皇權一併交出的,又是怎樣的分量。
“陛下我——”何德何能。方靜玄一句話也說不出,醉眼朦朧的北宮棣卻伸手揮開了方靜玄在臉上的手,忽然邪笑著湊前,勾住方靜玄的脖頸:“美人兒,來,香一個。”方靜玄由著北宮棣鬧,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輕輕吻上了他的唇瓣。
“聖上有詔,今日罷朝一日。”次日,司禮監太監總管布寧早早得來到文華殿門口,對少了大半的朝臣宣佈。凡是北宮棣於晚宴請,武官們總會喝的不醉不歸,第二日便請假不朝。不過昨日北宮棣自己也難得醉了,左常在景陽宮伺候,他便難得來此傳達口諭。眾人互相問候了一下,便離開了文華殿外。
隨著天色大亮,臣子們各按差事,忙碌了起來。而今日,遞交給通政院的臺本與奏本中,除了寥寥幾語交代“朝中無甚大事”,倒是很多或拐彎抹角得頌揚並請安,或暗示聖上不可喝酒縱慾(喝酒等於縱慾,臣子們尚無膽子管宮闈中事),或正大光明得詢問是否要把天壽節延長到三天——鑑於今上“仁慈崇古”,總喜歡時不時挑個傳統節日放假一日。
而此時眾臣口中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