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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反覆推敲,在心底得出了唯一結論,北宮棣真的是想要他們這些罪臣教化百姓,在海外建立一片隸屬於大晉的王道樂土。他澀澀嘆了口氣:難道北宮棣真是天命所歸的一代雄主?

常文許也很無奈,他並不是真的想順著北宮棣的安排,但是此間規則的制定者又非他。受西海諸人之託,他也暗暗存了一份試探的心思迴歸故土,然而此刻的常文許心中是真生出了一種茫然無措之感。

仇有貞貴為禮部尚書,本不必親自接待作為使者的常文許,更無需對他恭敬至此。但先有師生一層的情誼,再加複雜的政治原因,仇有貞在北宮棣離開後,親自把常文許送到了外賓館,方才乘車回府。駕車的小廝並不認得常文許,只是撇了撇嘴嘟噥了一句:“老爺,何必這麼恭敬。”仇有貞斥責了他一句,良久又無聲得嘆了口氣。

暫且不表常文許的糾結。於此同時,在黑州邊境鈞陽府內最奢華的一座府邸中,四處張燈結綵,異常喜氣洋洋。圍牆外夜色漸落,暮秋的寒風一道道颳了起來,路過的乞人蜷縮在角落,透過大門看向溫暖的府邸中,一雙麻木的眼中倒映著橙黃的燭火,聽著間或從中傳來陣陣言笑聲、寒暄聲。

原來今日是知府老爺黃貴武在做壽,凡是鈞陽府裡頭有些身份的人,紛紛前來拜壽。有些人還打聽到,黃老爺的姐夫在黑州都指揮司裡任職,是以軍政中都頗有關係。

“大人,不——不好了!”一個尖銳的聲音慌慌張張的傳來,打破了賓主和樂的氣氛。雖已年屆天命,身材魁梧的黃貴武依然行事粗厲。只見他把臉色一沉,伸腳一踹:“甚麼混帳話!本老爺好的很!”

那個衝進宴廳的僕從被踢得轉了一圈,從地上一骨碌兒爬起,哭喪著八字眉:“大人!城關來報,鈞隴山上起烽火了!”

自從北宮棣實行有邑制度以來,每到秋冬之際,北方元狄人叩關的事件數量大大減少。有邑貴族的莊園形成了從草原到大晉本土的一道緩衝地帶,而他們更是自備甲兵,若是一般小股的遊牧民族來劫掠,還不一定討得到好處。這鈞陽府雖然地處邊疆,首當其衝,也已經有了兩年沒有遇上叩關之事,誰能料想這山上的烽火竟在此時燃起了。

原本紅光滿面的黃貴武登時變了臉色,手中的酒杯一下子落在地上,哐當摔成碎片,他直直站了起來:“什麼!快去通報道臺司。來人……不,我親自去城樓上。”他顧不得堂中一下子僵硬的氣氛,風風火火得衝了出去。一見主壽星已然離席,眾人面面相覷之下,也只好懷著異樣的心情告了辭。

匆匆忙忙感到城樓之上,黃貴武神色凝重得向北眺望,只見茫茫白光下遠處遙遙的山嶺起伏間,大約有三四道狼煙已然升起。黃貴武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狂變,轉頭一把抓過一個士兵的領子:“什麼時候發現的?!”

“稟大人……是申時出頭,鈞隴山上的狼煙就起了。莫不是元狄人叩關……”

“除了鈞隴山,還有別處嗎?”黃貴武反而冷靜下來,打斷他問道。

“不知道,天色已晚,遠處看不清晰。”小兵哆哆嗦嗦的回答著。

黃貴武眼睛一眯,原本滿是和善的眸子裡劃過精光:“封鎖北城門。傳本官令,即刻宵禁,城中所有人回屋。所有守兵待位,本官守在此處!”他吩咐完畢,露出了憂慮的神色。自言自語道:“竟沒有訊息,關外幾道有邑的封鎖線難道盡數被破了……此次只怕來勢洶洶。但願衛所儘快增兵來此,否則,這點兵力防守不住啊……”

夜色漸漸深重了,黃貴武卻絲毫不敢鬆懈,乾脆吩咐下人取來一座,坐在了城樓上。露色加重,寒風凜凜,隨著時間漸逝,烽火又漸漸增多了一道,心急如焚的黃貴武愈發緊張,唯恐下一刻狄兵便出現在遠方。

一個時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