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實香波王子也不知道她幹什麼工作,只知道她是個白領。一個藏族姑娘,在北京這樣的大都市,混成一個白領,就算是成功人士了。但人士一旦成功,就會產生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怎麼會覺得活著沒意思呢?
珀恩措說:“你知道我這會兒在什麼地方?在海淀區京晶大廈的頂層,這是一座三十六層高的大廈。”
“你去那裡幹什麼?”
“自殺。”
香波王子打了個哆嗦。
“我知道,不等我做出來,你是不會相信的。”
“不不不,我知道你隨時都會跳下去,但你至少得等我見到你吧?”看珀恩措不說話,香波王子又說,“我現在要去千里之外的拉卜楞寺,不能趕過去見你,所以你現在必須回家,等我回北京見到你,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珀恩措說:“好吧,要等我就在樓頂等,不是等你來到,而是等我的耐心消失。我說的是對生活的耐心,不是對你的耐心,香波王子,你可以不來。”
她把手機關了。香波王子呆怔著,突然揪住自己的衣服說:“我現在怎麼辦,遇到了一個想從三十六層高的大廈頂層跳下去的人?”
梅薩說:“什麼人,值得你這麼牽掛?”
香波王子不回答,極力回想著:似乎是在北京瑪吉阿米餐廳認識的,珀恩措跟他一樣喜歡喝酒,喝醉了抓住他脖子上的鸚哥頭金鑰匙,死皮賴臉地說:“給我吧,給我吧。”他推開她,雙手捂著金鑰匙說:“給命也不能給這個,這是祖傳的寶貝,我的護身符。”總之也就是他泛愛的姑娘中的一位,從不會有特殊的牽掛。可現在她要自殺,又在自殺前通知了他,分明是把活下來的希望寄託在了他身上。無論她是什麼人,他都必須牽掛了。他心事重重地說:“回去吧,萬一出事兒呢。”
智美說:“回去就完了,警察,阿若喇嘛,還有骷髏殺手,都在北京的大街小巷等著你。”
香波王子說:“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智美說:“現在最要緊的是開啟‘七度母之門’。”
香波王子說:“我在想,倉央嘉措會怎麼做。”
智美說:“作為神王,倉央嘉措一定會顧全大局。”
香波王子固執地說:“生命加愛情就是大局,倉央嘉措向來都這麼認為。‘七度母之門’是倉央嘉措的遺言,我要是見死不救,倉央嘉措會嫌棄我,會認為我連人都不是,哪裡還有什麼資格發掘伏藏。你們先去拉卜楞寺,我坐計程車回北京,然後再去找你們。”
梅薩說:“等我們到了拉卜楞寺,恐怕聽到的只能是你的死訊。”
香波王子說:“就是我死,也不能看著珀恩措先死。”
梅薩說:“智美,停下吧。”
牧馬人停在了路邊。香波王子下去了。
梅薩惱怒地說:“救你的情人去吧,我們不需要一個三心二意的人。”
牧馬人飛馳而去,飛出去兩百米後就慢下來。
智美說:“不能把他丟下,沒了他我們一籌莫展。”
梅薩嘆氣說:“這我知道,我就是要看看那個珀恩措在他心裡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一個小時後,香波王子坐著計程車追上了牧馬人。
梅薩說:“怎麼又回來了?我們並不是離不開你。”
香波王子說:“我報警了,警察會去救她。”
梅薩吼起來:“你瘋了?你已經告訴珀恩措你要去拉卜楞寺,她要是告訴警察,警察立馬就會追上來。”
香波王子說:“已經追上來了。我坐著計程車往北京走時,看到喇嘛鳥和路虎警車迎面駛來,這才覺得我不必回去了,我可以報警。”
智美猛踩一腳油門,牧馬人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