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街上一陣蹄聲嘈雜,更起幾聲吆喝,片刻後,四名如狼似虎,反穿羊反襖褲的大漢,巳押著一個身材高細,黑膚突眼的人物湧了進來,這位仁兄,哈,可不正是暫別一宵的“草上煙”艾青禾麼?“蘇婕跟在後面,氣定神閒來到莊翼身前,左手拇指一伸,倒點著艾青禾:“總提調,請驗明正身。望一眼枷鐐已除,劫換成五花大綁的艾青禾,莊翼微笑道:“不錯,正是該犯無訛。”
蘇婕指著何小癩子,重重的道:“請總提調依約行事。”
莊翼轉向錢銳,道:“把人交給蘇姑娘。”
錢銳早得示意,心中有數,他用力提起何恨後領,三把兩把,已將拼命掙扎退縮的何某推到蘇婕這邊,蘇婕一個眼色,那四名人漢立時交艾青禾於錢銳手中,反過身來已架起了何小癩子。
在四名大漢鐵鉗似的掌握下,何小癩子不禁又叫又鬧,直著嗓門乾豪:“反了反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朝律?居然不顧上命,擅做主張,私下縱解人犯,自營勾當,我看你們要如何收場……”
蘇婕雙目冷銳如箭的逼視著何恨,一開口,便以酒落一地的冰珠子,其聲硬脆:“何恨,你是什麼東西,你又算那一類的淫邪畜牲?就憑你的所行所為,還配談王法,談朝律?王法朝律是治理人的規則,決不適用於禽獸,你也用不著過堂聽審了,我們這裡,就正好打你下十八層地獄!”
既使在這種情況下,何小癩子面對蘇婕的一剎,仍不由眼睛發亮,直勾勾的盯著蘇婕不放,嘴巴半張,竟是饞像畢露。
莊翼看在眼裡,連連搖頭,真叫吃屎的狗,總斷不了那條路,現下已是要命的關口,何小癩子一顆色心劫仍難掩遮,而且,居然連物件都不論了!
突兀間,蘇婕飛起一腳,但見腳起,“劈啪”兩響,原來她不屑用手教訓何恨,乃換用腳底??了姓何的兩記耳光。
腳底的力量似乎比手掌還重,兩響之後,何恨立時雙頰瘀腫,唇角流血,他奮力扭扯身軀,滿嘴噴著血沫子吼號:“你,你這賤人,你憑什麼打我?姓莊的,你又有什麼權力把我交給這個潑辣婦道?我決計不聽你們擺佈,我定要爭抗到底……”
莊翼輕聲向蘇婕道:“再鬧下去,整座客棧的客人都要被他吵醒了,蘇婕,你早點把他帶走吧。”
蘇婕衝著四名大漢,冷冷的道:“把嘴給他封住!”
四個人齊聲道喏,其中一個眉心有著疤痕的漢子只一翻手,核桃大小的一枚膠球巳準確無比的塞入何小癩子口裡,他頓時臉孔掙紅,鼻息急促,咿咿唔唔的再也並不出一句話來。
一揮手,蘇婕道:“帶走!”
就像拖一條狗似的,四員大漢連拽加推,七手八腳已將何小癩子架出客棧,不俄頃,蹄聲驟起,約模走把人押走了。
回身向莊翼點頭致意,蘇婕道:“多謝成全,總提調。”
莊翼拱拱手,道:“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蘇婕斬釘截鐵的道:“放心,明晚以前,一準辦到。”
說完話,她匆匆辭去,而甫聞奔馬之聲,聲音巳經十分遙遠了。
那位年輕的店夥計,站在偶處目睹全場好戲,劫是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他當然不敢問也不想問,人在這種地方混生活,辰光一久眼皮子就雜了,事不關己,自則然得越遠越好。
莊翼和錢銳押著艾青和回房||這是一個大房間,靠牆砌一座土匠,??上??有厚褥,房間另一邊,磚地上也平??著兩床毛毯,一床嚴良佔著,多出何小癩子的一床,正好給艾青禾用。
錢銳動作熟練,只三兩下子便把艾青禾加上牛繩,繩的這一端繞過屋頂橫樑打上死結,如此一番手腳,人若是想跑,可就難了。
裹在毛毯中的嚴良,半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