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
以後我要是有錢,我也買兩輛車,自己坐一輛,後面再跟一輛。
回到屋子裡才覺得溫度低,我打了盆熱水泡腳。水的溫度頗高,很快就把腳丫子燙得紅乎乎地和燒豬蹄似地。很喜歡這種有些自虐的取曖方式,雙腳浸在熱水裡,整個人就和蝦似地蜷起來,舒服愜意地直哼哼。過了十幾分鍾後,水溫慢慢降了下來,但全身卻是微微地出汗。我心滿意足地把洗腳水倒了,正準備洗臉洗手,門鈴突兀地響了起來。
透過貓眼看了來人,我有些猶豫地開了門,“你有事?”
門外,林戩站得筆直,駝色的大衣下襬還閃著銀色的細碎光芒,那是小水珠的反光。他或許有些匆忙,連手套也不及取下。樓道的燈光明亮,照現他的眉宇間略有些煩躁不安。但是他的口氣依然是沉穩的,“我可以進來嗎?”
說真的,不樂意。
因為我都打算洗好臉後去睡覺了。但是他的表情嚴肅,很鄭重其事的模樣,我有預感就算是拒絕他,他依然會固執地站在這裡不慍不火地看著我。所以我讓開身,請他進來。
他進來後先是脫下手套,捏在手裡。也不坐下,就這麼站著,筆挺地像櫥窗裡的模特一樣。他的目光直接,毫不避諱地看著我。而我呢,卻是穿著洗了不知幾百水的棉質睡裙,上面還印著一堆吹著喇叭的小天使。腳還好套在毛拖鞋裡,但腳後跟卻光溜溜地露在外面。
莫名地,我居然有種狼狽的感覺。
沉默在彼此時盤桓了許久後,他終於開口了,“郝炯,我上次的提議雖然很唐突,可並不是兒戲。你,考慮好了嗎?”
嗄~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到能聽得見衛生間熱水器裡水迴圈的聲音。我多希望這會兒突然來個電話來打破沉默,哪怕是騷擾電話也好,至少能讓我的處境不那麼尷尬。很可惜,電話沒有響起。
在長達五分鐘的沉默對視期間,我想了許多許多。首先,我必然是震驚的。為啥?咱沒犯公主病瑪麗蘇,自然不會覺得自己天姿國色搖曳生姿,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除了咱是個女的長得還算過得去外,有別的長處沒?
我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剛上初中的時候曾經收到一張夾在書裡的不具名示愛小紙條。雖然心裡有暗戀的人,但是出於小女孩某種不可言說的虛榮心,我還是很十分忐忑且歡喜地收下了,並且暗暗地猜測著是誰給咱塞了這張紙條。仗著自己是小組長,咱在一個月內不僅翻遍了全班男生的作業本,連別班的都翻遍了。最後發現這張紙條是文藝委員給體育委員告白用的,她太緊張塞錯了課本。我很慶幸,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被虛榮衝昏腦袋傻乎乎地大聲嚷嚷當炫耀黨。那次烏龍事件讓我徹底認清了自己的路人屬性,也再不敢對那種突如其來的告白與什麼風雲人物心存綺念。
上次林戩提議說的試交往,我不是沒放在心上。即使知道是他生病燒糊塗了說的,但句簡單的話還是在我腦子裡炸雷似地滾了幾百遍,騷擾得我好幾個晚上睡不好。後來他再沒提起這事兒,我也就淡忘了。然而現在他不僅找上門來,還舊事重提——敢情他先前都是在等訊息等答案?我該說他是耐性好還是裝淡定裝過頭了。
“郝炯。”林戩的聲音很低,可聽起來卻還是很強勢。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回答,“我沒想好。”
他往前一步,“是沒想好,還是不想回答。”
無形的窘迫感隨著他的逼近如潮水般湧來,藏在毛拖鞋裡的腳趾頭緊張地蜷了蜷,我鼓起勇氣,“與其說是不想回答,倒不如說我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我深呼吸一口,“上次你提這事的時候,我以為你是燒壞大腦隨便說說的。而且,而且你後來也沒有再提。不過現在你說了,我也當是個事兒來認真對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