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尊敬。
“謝啥謝,一村一院的住著,這都是應該的,這是給嬸子帶的火紙(紙錢)”
強子說著把一卷當做紙錢的火紙遞給老鐘的兒子,這也是當地的俗禮,同村人過世,鄉鄰帶一卷燒紙,算是對死者的緬懷。
老鐘的兒子比強子大了好幾歲,不算是玩伴,彼此也不太熟悉,只是點頭表示謝意,然後接過強子以及其他人的燒紙走了。
這時村裡的執事頭走過來,給強子等人安排端盤(把孝子賢孫準備的獻飯用木製盤子一起端了,一般是一家一盤)等事宜。
老鐘的老母親已經九十多歲高齡,外甥侄女什麼的孝子眾多,迎飯一直整到一點整才起靈(發喪)。
當地早十幾年已經把土葬改為火葬,不需要壯勞力人工抬棺槨了,起靈時主孝子(長子)將骨灰盒一抱,次孝則懷抱逝者遺像,然後樂隊一路吹吹打打送往陵園下葬,村民們就各自扛著鐵掀跟在孝子隊伍後邊,下葬完了幫著填埋墳塋,比之過去省事了不少。
看著鍾老太太的骨灰盒被放進水泥預製的墳墓當中,強子突然心中感慨起來,一個人從生到死,不管經歷如何,欣賞過怎樣的沿途燈光,此刻都一了百了,什麼恩怨情仇,什麼富貴貧窮都化作虛無,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了,一輩子爭多論少的,到頭來似乎什麼都沒得到,也許正如龔長河所說,人生的長度沒法延伸,但是寬度卻可以,每個人生的寬度都由自己拓寬。
“強子抽菸!”
老鐘的大兒子過來敬菸打斷了強子的胡思亂想,他趕緊接過香菸,學著抽菸人的模樣將煙夾在耳朵上。
這是填埋墳塋過程中的俗禮,幾個孝子輪番上陣給鄉親們敬菸,以示謝意,直到墳包徹底完工,有講究的人還會端著白酒,用小杯子挨個給鄉親們敬酒。
按照當地的習慣,幫著逝者下葬完後,主家會設宴款待眾鄉鄰,老鍾家的光景在村裡算是中等偏上,酒席辦的也不錯。
強子被幾個發小拉著坐在一桌,不過酒菜上來之後,他們全都沒什麼喝酒的心情。
當下網路資訊發達,自媒體更是火爆的一塌糊塗,對於喝酒出事的見聞,大家都聽說過,這事情可大可小,假如碰上不講理的,百八十萬都張的開口,而胡三吉的幾個哥哥在村裡口碑都不咋樣,他媽更是有母老虎的稱謂。
見眾人沒有喝酒的慾望,強子索性也不喝了,他本身是開車來的,回去還要開車,這年頭酒駕能整死人,誰敢喝酒開車。
一頓飯吃的是如同嚼蠟,索然無味,老鐘的兒子過來敬酒時問道:“你們幾個怎麼不喝酒呢,咱們村你們幾個的酒量可是數一數二的!”
“呵呵,天太熱了,沒什麼胃口,白酒就更不行了!”
房洪濤知道這些人在愁什麼,便開口解釋道,因為此時胡三吉的事情還沒有公開,知道的只是和他喝酒的一群人。
就在酒席吃完的時候,胡三吉的二哥往這邊走了過來,而且他的臉色黑的像鍋底。
強子是背對著他的方向,也沒在意什麼,結果就被他二哥一巴掌扇在後腦勺上。
“你們幾個乾的好事。”
“泥馬的誰呀?”
被掌摑後強子有些火大,蹭一下起身反手就是一拳,好巧不巧的一拳幹在對方的鼻子上,血糊刺啦的立刻就引了一大群過來圍觀。
打中人後,強子轉身才發現是打在胡三吉二哥的鼻子上了,不過他也沒怎麼上心,打了就打了,畢竟是他先動的手。
幾個發小知道事情原委,趕緊起身分開倆人,並且將兩人推出老鍾家大門,免得被人圍觀。
“有事說事動手幹嘛,我強子的腦袋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拍的,除了我爸媽。”
強子陰沉著臉道。